钱良功可谓是庭芳的左膀右臂,心知庭芳坐月子,他的机会就来了。任何时候,下属能忧上司之忧都是大大的加分项。无需庭芳吩咐,他自去寻了陈凤宁,商议如何组织灾民抢种玉米之事。大水过后的头俩月,都是吃的没有,瘟疫横行。故有能耐的人会踏上逃荒的路途,以期一线生机,那便是流民。江西挨着江苏,江苏又富饶,故安徽与江西籍的流民尽数往江苏而去,致使本地无壮丁。
一群老弱,如何种的了地?种地需要深挖,铁农具早在水里泡的生锈,庭芳他们倒是带了些,却是杯水车薪。只得紧急扎了木的来凑活着使。不管怎样,得先抢种再说。那厢紧急抢种,这厢陈凤宁建议徐景昌在第一轮抢种之后,尽可能的收拢男丁训练。倒不是为了别的,粮食收获的季节,会有一部分流民返乡。有些好吃懒做的流民会不时来偷窃,黑灯瞎火的,毁的比偷的还多,不得不防。光靠人力还防不住,得从外头买上好些极凶悍的狗,才能保住成果。陈凤宁是有经验的执政官,徐景昌乖乖的从善如流,并不以地位压人。陈凤宁极满意,对着自己的外孙女婿毕恭毕敬,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徐景昌愿敬着他更好。
一地有了希望,氛围为之一变。就好比照顾孩子比照顾老人让人觉得容易一样,刨开体力问题,更重要的是照顾孩子心里总有个念头——再过两年就解脱了。照顾老人则是永无止境。截然不同的心态背后,无非是希望与绝望的区别。连小孩子们都参与进农事,无它,不想饿肚子罢了。欢快充斥在南昌的角角落落,陈凤宁带着徐景昌与钱良功一地一地的抢种,忙的昏天黑地,全顾不上家里。只好留了周巡检看家,也是保护庭芳安全的意思。
清晨的阳光剔透而柔和,庭芳抱着徐清在窗边晒太阳。八月底的气候不冷不热,最是舒适。刘婆子手里拎着只野鸡,打起帘子进来笑道:“好叫郡主知道,外头送了只野鸡,我熬了汤与郡主下奶。”
船上自是没有鲜肉的,庭芳听到便有些馋了,笑问:“就一只?那便把鸡骨头一齐剁成粉,拌在肉里炒着大伙儿都吃些吧。”
刘婆子奇道:“郡主怎知我们穷人家的吃法?”
庭芳笑笑没说话,她前世小时候条件不好,难得吃一回鸡,妈妈总是这样做。费时费力,不过为了多吃一口。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物资早不是问题,她妈妈依旧保留着很多年前的做法。她当时不理解,有那功夫做点什么不好?不够吃了再买一只就是。现在想来,大概是贫穷与饥饿给她的印记不够深刻,以至于忘的太快太彻底。
看着怀中的徐清,庭芳抿了抿嘴。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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