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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扬军报火速发往京城,圣上接到军报,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里,威胁从来只有蒙古;在华夏的历史里,亦只有西北践踏过中原。从没想过,不远万里的西洋,竟用坚船利炮袭击淮扬。千古繁荣的淮扬城,一夜之间被烧去了五六分活气。更可怖的是,他们游刃有余,打完淮扬的次日,从容里去。扬长而入东海,无人可拦。
蒙古已消停多年,圣上又一次感受到了内忧外患的煎熬。面对蒙古,还可用先进武器抵御。面对西洋,又如何应对?福王业已接到庭芳发过来的快件,比圣上知道的更为详细。刘永年兄弟一时意气,就敢于带兵屠杀朝廷郡主与其亲卫。不独洋人是威胁,内部的坍塌也超过了他的想象。韩广兴之流常见,农民起义哪朝没有?可似刘永年这般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一件小事就敢挑衅朝廷之威严,昭示着在百姓心中,李家王朝已不复存在!
南书房静的落针可闻,圣上看着福王,又一次想起了庭芳。擅修城墙,擅改火器的庭芳,还能为朝廷效力么?福王真的能治住她么?再看太子,必然降服不了。圣上早已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迟迟下不了决心,是为着太子的存在,能压制住福王的野心。不是压制他当皇帝的野心,而是怕幼子逼宫。哪个皇帝都想老死于皇座,而不是憋屈的关在后宫做劳什子太上皇,郁郁而终。
福王的实力增长太快了,苍老的圣上有些招架不住。满朝文武,不向福王示好的一个都没有了。福王也很给面子,哪怕实力已经足以撼动他,依然按兵不动。但圣上不想赌,赌赢了固然父慈子孝,赌输了却是千古笑谈的结局。所以没有废太子,独留太子在位置上煎熬。太子废的越晚,生机越小,可圣上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太子久未在朝中发言,还能说什么呢?他如今可期盼的,除了死的好看点,唯有不牵连儿孙了。可是自古以来废太子的儿孙,能有什么好下场?先太子那样决绝的带着孩子共赴黄泉,为的不就是不想儿孙受尽屈辱么?那是嫡长子的傲然,现太子并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变成他现在全部的追求。谁能想到,短短几年时间,风云突变。无法忘记天上掉馅饼时的狂喜,无法忘记在福王夹着尾巴逃跑时的鄙夷。到如今,那个落汤鸡变成了自己,个中滋味,难以描述。
他曾经以为父亲最疼太子,其次福王。待到太子亡故,他以为父亲对孩子们都差不多。到今日,才知他的父亲不愧是帝王,是孤家寡人。他的眼里除了权力与权衡,再没有其它。疼福王么?呵呵。压着赵贵妃不册封,就足以证明一切。太子眼含嘲讽的看着他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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