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裴三、裴六兄弟两个来了之后，张家总算有了能开口主事的人，族中必然惯常料理丧事的，并且裴氏兄弟看来早有准备，带来的随从仆役都是些老到能干的，一时间张罗起来，众人各自分头做事。日落时分，华宁寺的僧众被请到了张家，不相干的人也都叫散去了，前院香烟缭绕，一片高高低低的诵经之声。

相比前院，偌大的后院则空荡荡的，一片静寂。只有西耳房的木门半开着，门口坐着个婆子，青布裙外头罩了件半长的麻布孝服，此刻正靠着门框，恹恹地打盹儿。

“柳妈妈，新来的姨娘醒了吗？厨房里备了些热汤饭，要不要给她拿一碗来？”

柳妈妈抬头看去，前面走来的是个年轻媳妇，同样穿了孝服，发髻上系着的布巾也已经换了白的。

“赵二家的啊，你倒有心过来。”柳妈妈忙探头瞅了一眼屋里，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睡了，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道：“我看不用了，拿来怕也是白拿。你厨房里忙完了？”

“嗐，这两天倒也不忙，而今整个家里有几个人吃得下饭？就说这新来的姨娘，自打来到以后，好几顿都水米没进了，五更天时候周姨娘撞见她上吊，我赶紧跟过来看，当是就以为不行了的，老大一会子竟又活过来了——绫姨娘刚才在前边还撞了头，说要给官人太太殉死，额角都撞破流血了，倒叫族长进来一顿斥骂，说她这么一闹腾，灵堂上见了血，大忌讳，很不吉利的。”

“唉，横竖没指望了呗，绫姨娘是太太从小的丫鬟，怕是真心寻死。”柳妈妈压低声音，拉着赵二媳妇悄声说道，“你说屋里头这位，打从救下来，就一直这样呆呆愣愣的，不哭不闹，跟她说话也不做声，躺在那儿不死不活的，痴傻了一般。别是夜间上吊一回，弄出什么毛病了吧？”

“这可难说。兴许就是太过伤悲了，毕竟死了丈夫的。要说这位新姨娘最是可怜，听说也是个贫苦的出身，压根还没过一天张家的富贵日子呢，才多大年纪就要守寡了。”

“你莫要开口闭口什么新姨娘、新姨娘的。大娘子把她从濮州一路带来，是给官人做姨娘不假，谁知就出了事，她还没有正经行礼进门呢吧？赵二家的，你看这女子明明还梳着双鬟呢，也没戴笄。我找她说话，都不知该怎么称呼，叫姨娘似乎名不正言不顺的，叫她小娘子，似乎也不对。如今官人和大娘子都死了，倒叫她名分没了落实。”

“说的可也是。如今却不知道这张家究竟落到谁人手里，柳妈妈，你说要是新主子心善，像她这样的，会不会把她发还本家？好歹给她一条活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