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后倒是不急着说明缘由，朱唇边上的阴媚笑意更浓，“哦？如此听来，夙王爷似乎与这娄夫子是相识的？”

她在试探。

殿上的几人谁都听得出来其中暗含的汹涌。

苍离忍着背上的刺痛，略撑起身子，稍稍移首看向懿绛，紫光微烁的褐眸里清澈地刻映着他那俊冷的脸庞。其实，今日一事，她最不想的就是把他牵涉其中，是那份源于骨子里头的倔强作祟也好，还是那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自尊心盘踞也罢，她就是不希望让懿绛看到这样的自己。

而且她知道，对于甄太后刻意试探的问题，无论如何应答，对她，对婴雏，甚至对懿绛而言，到头来都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相识。

谁人不知暮婴国夙王爷身袭封爵，虽不是将领，但手握国土上几个要地的兵权，甄太后碍于夙王爷的面子，也许救得了苍离。但以苍离与皇帝婴雏的关系，难免甄太后不会当作懿绛已经与皇上那边站到了一块，既然不能拉拢到实力如此强大的同伴，那么多费些心力把他们一并铲除又如何？到时候，只怕她会趁着皇帝根基未稳，而速战速决。

不相识。

懿绛的立场自是无法从中窥探而肯定，那甄太后也不用有所顾忌，即使碍于皇帝的阻扰，她现在取不了苍离的性命，但要这可怜的女子半死不活，她倒不是没有办法。

如此一想，衡量两者而取其重，苍离更希望懿绛能够否认他们两人的认识，这样做对谁人而言都好。但心底里却隐约间有那么一个认知，夙懿绛的想法会趋于前者，毕竟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心。

“该如何说呢？臣斗胆，倒是要询叩太后娘娘，数面之缘，该是称作相识，还是不相识呢？”

懿绛此时已克制住心头里由内而发的愠怒，蔓上嘴角的娆笑似真似假，刻意微敛的眼睑底下噙着的冷意却愈发深沉。

试探他？懿绛怎么可能嗅不到其中的意味。他一直清楚甄太后觊觎着自己的权力，从而多少有些顾忌他的看法和态度，今日冒险一试，不过是为了替她自己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倘若他应答是与苍离相识，甄太后不免会对于他的立场有所忌惮，采取行动是迟早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参与到皇帝和甄太后的争权事件当中去，谁掌权与否，他不屑理会。

但当这件事独独牵涉到苍离，他却无法置若罔闻。

袖手旁观？绝不可能。

唇角弧度不觉稍褪，甄太后半敛下眼睑，觑看着似嗔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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