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亲的伤势是有帮助 的。但是他同时也知道 ,母亲必须得到及时的治疗,否则她受到的内伤必然恶化。
白象寺很小,只能容纳三五个和尚,而这些和尚就凭借着寺庙微薄的香火钱维生,但是这并不代表和尚们的生活是清苦的。事实上,周珺多次在夜间嗅到酒肉的气息,更是常在勾栏院见到光头出没。
末世似乎在方方面面都在论证着自己的存在 感,纲常解体,道德纷乱,先是父亲倚为心腹的手下反噬背主,然后是昔日对自己亲热无比的叔叔伯伯拒不援助,有人甚至还试图对自己痛下杀手,最后就连本应该遵守清规戒律的释家子弟都成了粉头妓子们石榴裙下的恩客。
究竟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还是世界本就如此,他之前的十四年人生只不过是一种被遮掩的假象?
远远似乎有诵经的声音传来,那是《心经》,晨钟暮鼓,钟声梵呗,倒是颇有意趣,只是这“即是空,空即是”,究竟谁是身,谁是空相?
周珺一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和哥哥轻轻走在庙里的青石板路上,脚上的黄皮胡履在石板上敲出哒哒的声响,这种熟悉的声音让周珺感到舒适和安心,毕竟这双价值七钱银子的靴子似乎是他和过去的唯一联系了。
他们走到一处厢房前,周珺轻轻伸出手,有规律地叩击着表面已经有些腐化的木门。
哒,哒哒,哒哒哒。
门里先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让周珺的心情瞬间收紧,然后接着是一个虚弱的女声:“是珺儿吗?”
“是我,母亲。”
“自己进来,我走不动。”
周珺推门进来,屋内燃着一盏小小的灯,灯火是如此的晦暗,以至于他开始质疑光明是否真的存在 。接着那细微到几乎不存在 的光,他看到母亲枕头旁的手帕上有着大块的血迹。
母亲的病情似乎有些严重,前几天还只是干咳,现在却开始咯血了。
“母亲……”周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不管如何老成,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眼见生养哺育自己的母亲受苦,他恨不得自己去替代母亲。
“不要哭,周家的男子汉从来不哭”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虚弱,但是话语间仍旧是昔日那个风姿飒爽的江湖女侠:“生死有命乎?富贵在天也!我和你爹昔日纵横江湖,神仙眷侣,约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终究是放不下你们兄弟俩,还是拼了老命要把你们救出来。”
“孩儿无能……”周珺的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淌:“没能将家传绝学修练 到位,以至于父亲殒命,母亲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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