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卡在嗓子眼里。
“你平日偏心言哥儿,对宁姐儿疏远淡漠,我这个老婆子眼未花耳未聋,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不过是顾着你的颜面,没有说穿罢了。”
太夫人紧紧地盯着沈氏,一字一顿:“你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不成?”
沈氏后背直冒冷汗,不敢和太夫人对视:“儿媳不敢。”
不敢?
太夫人扯了扯唇角,眼里毫无笑意:“今天只有我们婆媳两个,我倒要问问你,宁姐儿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你这个亲娘,对她没有半分怜惜不说,反而处处挑刺找茬。要是让外人见了,指不定以为这是别人肚皮里生出来的。”
沈氏额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慌忙辩解:“婆婆误会儿媳了。莞宁是儿媳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么会不疼惜。”
“哦?”太夫人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平日里对她的衣食起居不闻不问,见了面冷冷淡淡,遇到任何事都挑她的不是。你就是这么疼惜她的?”
沈氏:“”
沈氏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跪下请罪:“都是儿媳的不是。平日里对莞宁多有疏忽,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还请婆婆责罚!”
做母亲的,对女儿的疼爱应该是与生俱来的。
沈氏一张口就是“责任”,这哪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口吻?
宁姐儿生性聪慧敏锐,焉能察觉不出沈氏的冷漠。怕是早就对沈氏失望寒心了吧!
太夫人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太夫人没有说话,任由沈氏跪着。
沈氏嫁入定北侯府十几年,平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这般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抬头的情形,已经数年都不曾有过了。
幸好此时没有外人,没人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沈氏垂着头,膝盖隐隐作痛,额上冷汗涔涔。
过了许久,太夫人才淡淡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沈氏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然后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太夫人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沈氏耳边响起:“侯府内宅这一摊琐事,平日都由你打理。你又要照顾言哥儿的衣食起居,对宁姐儿偶有疏忽也是难免的。以后宁姐儿的事交给我,你也少操些心。”
这是在警告她,以后不准再刁难顾莞宁!
沈氏气短胸闷,神情僵硬:“都是儿媳不孝,婆婆这把年纪了,还要让婆婆操心。”
太夫人懒得和儿媳口舌较劲,挥挥手道:“今儿个说了半天话,我也乏了,你先回去!”
回了归兰院,沈氏阴沉着脸,摔了一整套名贵的宋窑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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