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僖出了长安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带钱,也不认得去洛阳的路,贺竹身上倒是带了几个铜板,但那点钱根本不够雇一辆马车去洛阳。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缩在墙根下,瞅着城门口来来去去的行人车辆,好不容易碰上一户打算去洛阳探亲小住的人家,贺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搬出玄都观的名头,谎称自己是里面的俗家弟子,奉观主之命前往洛阳上清宫拜访,想要搭一趟顺风车,又拿出自己在玄都观时死缠烂打央求观中道长给自己做的香牌来抵账。
许多人都以为贺僖在玄都观内虚度时光,实际上他还真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学习的,从炼丹到画符,一样没漏,虽然一开始他仗着自己皇孙的身份,半强迫地让观主将他收为俗家弟子,但后来因为学习认真,颇有天资,反倒得了观主的青眼,大有贺僖若能真正出家,就将衣钵传给他的架势。
所以旁人见贺僖言行举止浑似道门中人,压根就不会想到他在胡诌。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正好也颇为信奉佛道,与贺僖交谈几句,顿时大为惊艳,于是邀请贺僖上车同坐,虽然只是车夫旁边的位置,但好歹也有了车,不必靠两条腿走去洛阳。
贺家人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贺僖也能靠着自己那不务正业的爱好混上一辆免费马车坐。
然而那马车载着一家老小,加上贺僖主仆两个,毕竟不可能像上等好马那样快马加鞭,一日之内就能抵达,饶是贺僖主仆再心急,也只能老老实实熬过路途的等待。
而此时的京城,已是风云变幻,跌宕起伏。
太庙之中,情势突变,一场混战正在上演。
听见李宽的声音,宋蕴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贺泰他们,带着人就往外冲杀出去。
他所带领的神武军,与李宽的人马厮杀作一团,双方原本都是御前禁卫,如今却因立场不同而分化,刀光剑影,短兵相接,为了各自的名利与荣华,俱都拼尽全力,不死不休。
鲜血浸透衣服,顺着身体流到地上,又将泥土染成深色,蜿蜒浸染,多少年后,依旧洗之不尽。
当年建造太庙的人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里也会成为尸首遍地的修罗场。
贺泰等人惊魂未定,听着外头传来的喊杀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敢轻易踏出屋子。
薛潭松一口气,松开抵在卢容脖子的烛台,老头儿忙不迭想要起身往外跑,冷不防被卫王伸出一只脚,绊倒在地上,嘴巴正好磕在门槛上,顿时磕掉几颗牙,满嘴鲜血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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