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晌儿的阳光退了几层温度,到傍晚时还未落山隐没, 已觉不出有一丝温度。到了晚上, 便又各处都渗着冷飕飕的寒气。
晚饭后生闲, 许砚便叫了韩肃在前院里的书房里下棋。瞧着是好雅兴,实则一直心不在焉。手指间夹着棋子,落得毫无章法。韩肃掀眼帘瞧他两眼,自能觉出他的不寻常来。也不需问因为的谁, 那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在咸安王府上,他与王爷的交情是最好的,因也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心里便想着,他应是心里有些排解不开的事, 所以才找他下棋。
韩肃伸了手到青瓷棋桶里, 捏一颗棋子在指间,细细想了一阵, 便开了口, “苏姑娘那头遇上了什么事?”
许砚目光落在棋盘上并没移开, 状似专心在棋上, 嘴上敷衍,“也没什么,是我平白多思罢了。”
既多思了, 又怎能是平白?韩肃知趣不追着问,却又提起京城皇宫那头的事来说, 只道:“皇上那边怎么说?这事儿可准了?如若便一直这么拖着, 怕人家等不起。毕竟也老大不小了, 不是十二三的小姑娘,有的是挑拣的时间。这会儿便是她不着急,那做爷爷的不着急么?那么大的岁数,也就剩这一个没了的事。说句最难听的,倘或哪一日身子抱恙躺去了床上,说走也就走了。要是连自己孙女出嫁的样子都瞧不见,闭眼也闭不踏实。”
韩肃也不是从来都话少,遇着合适的时候合适的人,碰上能说上两句的事,话也是极多的。他絮絮叨叨这么些,也不再去看王爷。他时常为他多担心一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不过多了干涉。拿起来说说,也不过是舒缓王爷的心情。
许砚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瞬时便回复了平整。什么道理他不懂,也不需别人来提耳告诉他。别说苏太公等不及,苏一这会子怕也是开始心里打鼓不肯定了。他自己呢,同样着急。可皇宫里那位偏压着这事儿,迟迟不肯松口应下。
他慢慢启唇,“六哥应过我的话,婚嫁随我的意,必得有我点头,否则不会强派。想来还只是一时接受不下她的身份,总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往前我拒了他指的所有婚事,这会儿总要受他拿捏一下。且再等几日吧,若他还是没动静的,我便先下聘娶了一一,册文之事,留待往后再说。”
韩肃看他心里有打算,自然替他放心。可瞧着他仍是心不在焉的,那心思不定便不是这个事了。那又是什么呢,便想到他今日往铺子上去了。去铺子上能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思来想去,也便只有一个可能——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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