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疲累不堪的陈进将马交给了马倌,正准备在门册上登记入营,却见霜儿提着药箱正站在营门口候着自己。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去啊?”
“大人,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说。”
陈进虽乏累至极但见霜儿面色凝重,便知道一定是要紧事:“走。”
“大人,你看。”霜儿将去年与今年的帐簿并排摊在陈进面前,“这个是今年用来装沙石加固堤坝的麻包的数量,比去年多了整五百个。一个麻包按四文钱算,多了二千文,也就是两吊钱,这帐簿上记得很清楚,的确是严丝和扣,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看这里的小字备注,就甚是奇怪了。营里因为麻包数量众多,所以不按个数来计,而是按重量来计,这五百个麻包怎么说也有上百斤,但帐簿上记的重量却与去年的差不多。
我开始以为是盘点麻包的军士图方便,顺手抄了去年的数字,但我怕冤枉好人,就让陆副官带我去仓库再次确定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到了库房之后,就觉得那麻包甚是眼熟。我再仔细一看,有些竟是从官婢营出来的。我记得当时吴有德曾让我缝过麻包,而且特意嘱咐只需一层即可。我当时以为那是用来装粮食的,一层足以,可哪里想到这个竟送到了军营里来。这装沙石的麻包双层都嫌单薄,单层又如何能抵挡那一泻千里的洪水?
我后来与陆副官和其他几个军士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每五个里都夹杂着一个单层麻包。这群人这样以次充好将这些害人的麻包送到营里来,不是枉顾他人性命吗?”
“混帐!”陈进勃然大怒,“这群王八蛋!尽做这些个丧尽天良的恶事!海堤是我负责,他们虽然以次充好但终是不敢太过放肆,还只是五个里面夹一个次货。
那河堤是王县令负责,而吴有德就是他的爪牙,天知道他们除了在麻包上动手脚以外,还在别的什么地方捞了多少好处!难怪这河堤就如豆腐一般一冲就垮,根本没有任何抵御洪水的能力。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陈进双拳紧握,狠狠地反复垂着案桌。
“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应及早上报朝廷,将这些人绳之以法才是!”
“哼,申报朝廷?若是申报有用,那姓王的混蛋早就被砍了,还能逍遥到今日?前些天赈灾的官员已到了涯州。那厮是骊贵妃一派的人,和那姓王的沆瀣一气,来了就住他家。对灾情只是简略问问,时间全花在了去千叶寺上香,祈求官运亨通上面。
刚刚我去王府,那混球竟拿着鸡毛当令箭,借着圣谕将王爷和我狠狠申斥了一通,说王爷只会向朝廷要钱,而我则办事无能!全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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