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来，小心。”梅陇渡口，陈进将霜儿拉上了岸。

“怎么了？”陈进见霜儿神色怪怪的，似是有无限心事要与自己说。

“我有些累了，你可不可以像以前在林子里那样背我穿过那片梅林啊？”

“不是吧，你刚刚又吃又喝的，现在肯定重了不少，我哪儿背得动你啊？”陈进又恢复了素常的嬉皮笑脸。

“不背就算了！”霜儿见这个死男人非但不解风情，还要破坏气氛，真是辜负了这片香雪海了。

“好，好，好，背……”陈进喜欢死了霜儿与自己撒娇，忙不迭地将她背到了背上。

霜儿知道这片梅林是野梅林，来人甚少，便将头轻轻倚靠在了陈进宽厚温暖的背上，又拆散了发髻，任由满头青丝尽数泻在他肩上：“陈郎，你可愿意这样背着我走一生一世啊？”霜儿回头看了看陈进落在雪地上的脚印问道。

“愿意啊。你今日连‘卖身契’都签了，就是我的了。我当然要保护照顾你一生一世了。”陈进笑道。

“我哪里和你签了什么卖身契？”霜儿仍旧趴在陈进背上。她只愿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这样便可以与他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

“那金钗和水晶匣呀，那两样东西加在一起，你要在芸香那里不吃不喝做三辈子才能买得起，你既然收下了，那就等于签了卖身契了啊，光你，这辈子是还不清的，你还得给我变几个小东西出来，才算还清了。”陈进爽朗的笑声直如冬日暖阳一般穿过梅林落在了这片莽莽雪原之上。

“母亲，我想日日为他调羹煮汤，洗衣熨烫，与他一起教养儿女，可是我可以吗？我有这个福分吗？”霜儿听罢，望着那片香雪海，不禁眼前浮现出柳贤妃的样貌来。

“唉，发什么呆呀？”陈进见霜儿不说话，便想打破沉默，“与你说正经的，再过十日，你家人的丧期就满一整年了，下个月初六是好日子，我让镇上的张媒婆到你家下聘书好不好？吉服如果让绘秋做，大概十天就可以做完。新房的话，我那个小院就是现成的。我找人再重新粉刷布置一下，我们下个月底成亲，你觉得如何？”

“我是亡国之奴，即便嫁给乡野村夫也只能做偏房，连填房都做不得。你这样大张旗鼓，不怕人家笑话你吗？别人都找门第相当的小姐，这样以后夫人们之间也可以多联络。你若是娶了我，只怕我什么都帮不得你，还会拖累你。

一年之前，我带着满心的孤寂与伤痛来涯州找秀宁，一年之后，我最爱的秀宁回到了我身边，还有最爱我的人向我提亲，我已然知足了。我什么都不要。”霜儿说到此处，已然哽咽，那桩心事在她心中百转千回，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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