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谢屠昨日找了三个万花楼的姑娘,一夜下来累得眼圈发黑,双腿酸软:“阿七呢?”谢屠接过爪牙递过来的水烟,胡乱穿着军服,边问边顶着他圆滚滚的肚子走出了军帐。
“这田螺过秤了没?”谢屠用水烟柄指了指阿七身边的一筐田螺。
“过了,少了二两。”爪牙挤眉弄眼地回道。
“照平常的办。”谢屠看也不看阿七,兀自坐在爪牙端来的凳子上,等着看阿七挨打。
阿七自从陈进走后,顿失所依。谢屠知道他是陈进副官后,便逼着他骂陈进猪狗不如,是乱臣贼子。可当他见阿七宁可挨打也不肯骂陈进一句坏话时,便想了这么个恶毒的法子去整他。
阿七也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每日只是面无表情地忍受着各种折磨,却不抱怨一句。惹得平日那些看不起他的军士都在暗中给他鼓劲,赞他是条汉子。
“怎么停下来了?”谢屠背对着军营大门,没见梁王已经入了营来。他见自己的爪牙停下了手中皮鞭,便自己走上去拿过皮鞭抽打起阿七来。
“将军,将军。”一个爪牙悄悄顶了顶仍然稀里糊涂的谢屠。
“干什么啊?”谢屠暴怒地甩开爪牙的手,一回身却见梁王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
“呦,王爷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谢屠听孟庄说这梁王而今是个拔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了,便是连个下礼都懒得行。他知道今后等齐王当了皇上,自己便可以拿羞辱梁王来向齐王表忠心了。
“谢将军何故发那么大火啊?”梁王问道。
“不服军令,自然要打。”谢屠颇是理直气壮。
梁王听罢,也不言语,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褪去了自己的外袍,又脱下自己的里衣,赤着上身朝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谢将军,都是本王无能,不能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士兵。这都是本王对父皇的亏欠。本王愿替众将士受罚,这营里有多少士兵,本王就愿挨多少下荆条,请谢将军代父皇执行。”梁王说罢让林管家将带刺的荆条交给了谢屠。
谢屠毕竟只是屠户出身,被梁王这么一弄倒是一下子进退两难起来。这打吧,毕竟梁王是皇上骨肉,虽然是他自找的,可要真动手,倒还是有些不敢。这不打吧,万一来日齐王当了皇上,知道自己不教训梁王,以为自己同情梁王,反过来要整自己,那自己还真是冤枉。
周遭的将士见贵为金枝玉叶的梁王竟赤着上身,跪在泥里替自己求情,无一不为之动容,便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末将愿替王爷受罚!”
谢屠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下子尴尬到了极点:“王爷请回吧,末将日后不再对他们那么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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