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富贵声名显赫面前,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回城的路,车上气氛到了冰点。周家往周文忠手机里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他拒接了。
快要到家的时候,周文忠煞白着一张脸保证,以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囡囡的,绝对不会给外人。
外人周小曼淡淡地看着窗外,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夕阳染红了天与地,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浓稠的鲜血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人人都说女人极美极好,是港镇一朵水灵灵的蔷薇花。那个女人躺在血泊中,九死一生,挣下了襁褓里的她。
女人深爱着的男人,他的一切都跟她们母女没有关系。
一个人倘若为另一个人牺牲了自己的美好,那就不是爱了,那是没有意义的,那是对自己的践踏,应该被舍弃。
晚霞鲜红色的亮光慢慢掠过了小区懒洋洋的大门,道路旁没精打采的水杉树。连上午被周小曼一脚踹碎了的花盆都得到霞光的眷顾,那黑泥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周小曼的目光就随着孜孜不倦的霞光,从川川身上掠过。他身上穿着件半旧的足球运动服,原本高大的身形,此时佝偻着,在落日余晖下,说不出的萧索寂寞。
周小曼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她跟周霏霏真的没什么感情,压根没话找话。毕竟在周文忠一再宣称他所有奋斗的一切,都属于小女儿时,这个异母妹妹也理所当然。
周小曼没有立场指责周霏霏,但要说她对这姑娘有多少好感,那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走到三楼时,叫骂声就非常清晰了。女的骂男的吃软饭,还敢拿她挣的钱去养狐狸精。男的反唇相讥,骂她不守妇道,给他戴绿帽子。
还有人从三楼房里冲出来,嘴里喊着“哎呦呦,老哥老嫂,表吵表吵啦。”
劝架者的语气却暴露了他急于看好戏,来打发这个无聊的夏夜的心。另一家住户更是全家老小出动,一人手里捧着一瓣西瓜,一边吃一边往吵架的二楼走。
周小曼直接搂着周霏霏进怀,沉声道:“别听,脏了耳朵。”
她的记忆里,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机械厂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便日薄西山。本以为可以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交代在厂里的职工们,基本都成了没头的苍蝇。有技术有能耐挣得到钱的,赶紧另寻了门路,早早搬走。留在老厂区的,多半生活不如意。怼天怼地怼社会,成本太高目标太大反而无从下手。喝酒骂街打老婆孩子,倒是实打实的男儿雄风。
端着技术饭碗的研究所工程师们,从心底看不起这些浑身散发着颓丧之气的下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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