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在天下至高的位置面前,血缘亲情又算什么呢?
她正兀自想着,帐外思安叫道:“相爷回来了!”
顾行简脱下鹤氅交给思安,走到床边,掀开帐子问道:“怎么醒了?”
他身上带着些许外面的寒气,夏初岚握着他的手笑道:“就是渴了。我已经好多了,你如果有事就去忙,不用一直守在我身边。”
顾行简摸了摸她的头,脱了衣裳躺在她身侧:“这边的事很快就结束了,再过不久,我们便要回都城。你的确要将身子再养好些,路途遥远,怕你禁不起折腾。”
思安熄了屋内的灯烛退出去,帐内便暗下来,只有淡淡的几丝月光。
夏初岚靠在顾行简的臂弯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问道:“你已经决定支持普安郡王,对吗?”
顾行简嗯了一声:“我需帮他将此次铜钱流失一案做个了结。”
“相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夏初岚忽然认真地说道。
顾行简笑了笑:“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叫我?”
夏初岚说道:“我听他们说,这边的百姓因为用铜钱跟金国交易皮毛和粮食,被抓去大牢。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没有谋生的手段。可我打听到利州路这一代盛产一种香树。那树脂提炼出来的香料,能够做脂粉香膏。但这边没有作坊,也没有商队愿意往来贩卖。我有个想法,请夏家或者兄长派人在这边建立香料作坊,雇佣当地的百姓,并让商队把成品卖到江南或者金国去。你说可行吗?”
顾行简没想到她卧床休养都在琢磨这些事,怪不得常拉着那个王婆子说话。到底是有商人的敏锐,注意到他不曾注意的地方。他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当然可行。只不过一两家商户恐怕难以形成规模。等回去之后,我便让户部和工部商讨对策。你安心养胎,别想这些事了。”
他是宰相,思虑比她周全,能动用的人力物力也远大于她。她只是提出一个想法,既然被他采纳了,后面的事自然就不用操心了。
她打了个哈欠,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说道:“离开都城几个月,有些想念,终于可以回去了……”
顾行简将她身后的被子掖好,却没有睡意。
这次回去,还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