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女人了,但我还是不喜欢她,连吃饭都不愿意跟她同桌,小花倒是很有眼力见儿,等我和爸妈吃完,她才会把剩饭剩菜端回厨房,趁着洗碗的时候偷偷吃两口。
初三那年,全县大旱,家里种的苞谷基本绝收,冬天快到的时候,爸妈为了生计,决定跟同村人去南方打工,那时候,小花已经长成了黄花大闺女,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放心,爸妈就把她也带着。
大概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正上数学课,村长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把我叫出来,面无表情地说:狗剩,你爹妈在工地出意外,都死球了。
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村长接下来说了啥,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跟学校请假,和村长他们去南方料理后事,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爹妈住的工棚在山脚下,半夜下大雨,山体发生泥石流,活埋了好几十人。小花因为起夜,去工棚外面小便,眼见着泥石流从山上下来,她撒腿就跑,这才逃过一劫。
我质问小花,为啥只顾着自己跑,不回去叫醒爸妈?小花抿着嘴,就知道蹲那儿呜呜地哭,幸存下来的其他工友说,当时要不是小花喊了几嗓子,可能埋在里面的人更多,但我还是觉得,小花跟爸妈的死脱不开关系,从那以后,我更憎恨她了。
“公婆”都没了,村里一开始的想法是把小花送回她爹那边去,可找了她爹孙大炮好久都没找到,有传闻说,孙大炮因为借了县城黑社会的高利贷还不上,被人家给弄死了。
村长问小花想咋弄,是投奔远房亲戚,还是帮忙介绍去城里打工,她的名字在我家户口本上养女的名义,又在我家干活好几年,于情于理,小花都有资格分一份抚恤金,我虽然还是讨厌她,但因为接受过教育,不跟爹妈一样愚昧,我明白,小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没想到,小花却选择留下,我问她为啥,她说:俺是你的,还得给你生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