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又是呵呵一笑,表情平淡地开始诵读其一段文字:“安邑知县鹿尽心者,得疾,有方士协方术,自称刘海蟾,教以食小儿脑即愈。鹿信之,辄以重价购小儿,击杀食之,所杀者甚众,而病不减。”
说到这里,徐为止住口不言,江春盈却突然抬起头,看着顾仙佛继续念道:“因复请于仙,复教以生食乃可欲。因更生凿小儿脑吸之,致死者不易,病竟不愈而死。”
顾仙佛喝了一碗酒,却感觉再也咽不下去了,喉咙里有东西堵着,不吐不快。
徐为止却表情依旧波澜不惊,饮了一口米酒后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这还是因病食人脑的,更有甚者还研究出人脑的吃法,谓之曰:取人头置火中炙之,于两眼眶中置芥焉,为火候,脑沸则芥浮动,熟而凝则芥不复动矣。剖十指,得两碗许。”
顾仙佛苦笑,站起身作了一揖,郑重道:“徐先生可放心,若在西凉谁敢拿人当做两脚羊,不论地位功勋,不论爵位大小,阿暝必将他斩于刀下。徐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在阿暝面前无需拐弯抹角。”
徐为止摆了摆手,示意顾仙佛坐下,自个起身,拒绝了江春盈的搀扶,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慢慢说道:“阿暝啊,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西凉那块恶土上的人们,确实是穷怕了苦怕了,但是再穷再苦,他也是那一撇一捺啊,若是把他们当做两脚羊,那羊逼急了,它也顶人啊,一只羊顶不死人,但是千千万万只羊一块的话,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西凉虽然民风彪悍,但是也是有底线的,但凡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都不会揭竿而起,历史上西凉兵变那么多次造反那么多次,纯粹是官老爷们没把西凉蛮子当人看,一点种子也没给西凉那块土地啊。”
徐为止扶着窗台慢慢转过身,看着顾仙佛笑了笑,说:“顾小子,咱退一万步讲,可以不把他们当人看,但不能把他们当羊看啊。”
顾仙佛起身,再拜,诚恳道:“多谢先生教我,今日酒至酣处,先生有何想法,还望借着酒兴,不吝赐教。”
徐为止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笑容中却满是无尽的悲怆与疲惫,他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下,又重复了之前自己说过的那句话:“阿暝啊,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但是单单靠人品,治不住西凉。你父提出的那句话特别对老夫胃口,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但是侠以武犯禁还能杀之,若儒以文乱法又当何如?所以这个事情的根,还得把律法这个东西,再往上提一提,律法是个好东西啊,他由咱人们编制出来,但是编制出来的那一刻,它就超越咱人间了,它应该被搁在头顶,看着咱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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