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早些歇着吧。”奈瑛自然只当少年醉得厉害,兴许是陈善在医圣谷里有个长姐,此时将她与他阿姐给混淆了。即便陈善年纪尚轻,但他好歹也是医圣谷谷主。纵使云隐岭之上,医圣谷惨遭浩劫,但在江湖上还余留不少医圣谷之人,皆听陈善唤令,医圣谷威名亦在。奈瑛这般毫无地位身份的一介婢女,又怎配当的上医圣谷谷主的阿姐呢。
洛旻又碎言碎语了些什么,奈瑛也并未听得清。奈瑛只是将洛旻服侍妥当了,让少年终于换上了一袭白色睡袍安躺在了床榻上。奈瑛将屋内静静拾掇好后,又去燃了一支新烛,公子夜间惧黑,夜晚这烛火是灭不得的。
“我记起来了,阿姐对我第一次笑的时候……”床榻上侧躺的少年终于有了沉沉睡意,他的神情困怠,眉眼倦倦地望着女子的背影,声音愈发低轻。
“我送了阿姐一支木簪,那是我自己刻的梅花。”
说道最后一字,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少年闭上眼似是已沉沉睡了过去。
奈瑛的身体却震住了,她如同死水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波澜,有几分僵硬地转过身望去。
她年幼时与她大哥二人被仇门一路追杀,当年她与她哥同时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而后她的记忆便从那时断了,再醒来时她已经身处在一间农户里,说是从乡村的道上捡来的。
整整小半年的时日,她却一丁点记忆都没了。唯一知晓的是,她的内伤痊愈,外伤也都愈合了,但是她的大哥却死了。而她,竟连她大哥死的情景,都回想不起半分来。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袋银两,一坛骨灰,一柄大哥的剑,还有——发鬓上的一支梅花木簪。
第二日少年醒得晚了。
少年醒来后见着苍君的时候,脸蓦得涨得通红,整个人猛地给缩进了被子里。
“看来昨夜这酒还不够烈,哑儿倒是还记得说了些什么。”
苍君这么戏谑地说道,只见那团被子都颤了颤。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伸手将被子用力扯开。只看着一少年发丝凌乱,可怜兮兮地拉着一角被子挡着脸坐在床上,一双水眸都不敢多瞧男子一眼。即便瞧不见那张小脸,都能猜得到那脸颊上是定是抹着嫩生生的红。
“苍君。”昨夜少年唤了那么多声苍君,如今他似乎连苍君两个字都羞得说不出口了。
“好了,船快靠岸了,起来吧。”苍君望着少年这般羞窘的神色,也实在被逗乐了。他伸手理了理少年的发丝,眉眼里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等上了岸,本座带你去江南第一酒楼打尖,入夜也好好去镇上瞧一瞧。”
少年也未露出特别激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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