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苦至极,厌倦之至。
却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似是一种恶毒的解脱。
他的视线尽头是幽深的黑,而随即而来的跌落至地的粉身碎骨的疼痛却未曾感受到。仿佛有一股热浪在他的身后猛地拖住了他,他的余光瞬间看到了大片的火浪一波一波地由他身下如同浪潮地推开,炙热的火色蔓延视野,一切都似是浸润似是燃烧了通透的赤红。
[就如此死了,难道你不会心有不甘吗?]
阙溇怔怔地望着那被火燃红的天幕,不知到底是谁在说话,但他的心底也已然没有了多余的波动,唯余留迎向死亡的死寂。
“不甘又怎么样,反正等我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恍惚间,他望见天幕里有团如人的火焰从高空中缓缓坠落而至,却不管怎么也见不真切,只有刺眼的火光让他愈发无法直视。
隐约间,阙溇听见那人轻声笑了。
[你倒是少有的了无执念之人。]
再无所求,弃了一切生的念头,唯愿死亡之人。
便连爱恨的念头也都彻底摒弃了。
[我在你身上有所求,你可愿与我做与交换。]
阙溇不知道他有什么还值得别人所求的。
[我要你阙溇今世之命十年,你若愿意,我便许你一愿。]
所以,我还没死吗?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是既定的。]
[你无须在意我将如何换得这十年阳寿,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否愿意。]
[我许你,将那幅已毁的《螢木》,完好无损地归还于你阙溇之名,毫无污点。]
污点,他的人与他的画都沾满了污泥肮脏。
但这句话却又仿佛触动了阙溇最后与世间相系的心弦。
纵使今日便是他的死期,纵使他已然了无牵挂执念,纵使那幅画作被毁坏践踏得惨不忍睹,《螢木》也依旧是他倾注了最多心血的——最后的遗作。
“好。”
“你想要什么,便拿什么吧。”
[契成。]
[我便为你引这最后一路。]
阙溇黯淡的眸光也被那火焰之色燃亮,他望见一片如同汪洋的火海渐渐收敛,而后那光骤然泯灭。当他再次看清时,已然站立在漆黑如镜的海水上,有火焰在他双脚下拖住他的身体。而后那火焰一落一落迸裂开来,洒在死海之上泛出火浪涟漪,最后连成一条通向天水之际的火道。
如同萤火一般,有无数碎裂的火光从海面上缓缓升起,唯美绝伦的柔光映入了男子清浅的眼眸中。融融的暖色恍若光屑般散落在这个世界里,隐隐约约将那条焰路闪映得愈发光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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