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殿外矮丛里头开得明艳艳的花认真道,“如果您看过白骨露野,哀鸿满山的样子,一定不会想主动发起一场战事,除非……”
郑泓歪着脑袋问:“除非什么?”
她抿唇一笑,没答。
除非这场战事里流的血,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牺牲。
徽宁帝召陆时卿去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谈一谈平王。
老皇帝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很危险。很多年前,朝中除了元易直外另有一名异姓郡王,封地就在淮南,封号淮南王。后来眼见淮南的势力威胁到了朝廷,为铲掉这个异姓郡王,朝廷便费了许多波折与心思,最终将平王调派去了淮南以维系平衡。但这些年来,平王却俨然成了第二个淮南王,虽然姓郑,觊觎的一样是皇位,且还比异姓郡王多了些名正言顺。
但如果每个危险的势力,但凡看出来就能铲平,这皇帝也就当得太容易了。
徽宁帝不是不想拔了儿子的羽翼,而是一直以来都不能。外患未除,大周内里若是打起来,必有异族趁虚而入,淮南不小,又是极其富庶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好冒险,所以才一直像放风筝一样,牵引着这条危险的细线。
只是现在不能了。
原先有二皇子一起争抢拉扯,他还稍微放心点,如今眼看二皇子没了,平王的胆子也大没了边,简直像公然向他这爹示威一般,他这嗓子眼便几乎每天都吊着,生怕哪日一睁眼,风筝线断了,转而迎来一个“清君侧”。
偏偏平王算盘打得好啊,大周出兵援助回鹘,原本就已薄如蝉翼的底子更添寒霜,这近半年来的损耗,叫人算都不敢算,他想要先发制人都没底气。
徽宁帝偶尔也得承认一下现实。他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了。
陆时卿宽慰了他几句,也没给出什么实质建议,只说回鹘那边的战事马上就能了结,倘使这场内斗不可避免,唯有加紧时机休养生息,往长安城添兵添力。
老皇帝也只有无力点头。他虽然防备陆时卿,却知道他绝不是平王那块的,所以面对平王的事,还是能放心问他。
谈得差不多了,徽宁帝忽然幽幽地说:“这么看来,倒还是易直贴朕的心。”
陆时卿抿唇一笑。
这是有了对比,记起了元家的好。
老皇帝在打如意算盘,想自己忌惮归忌惮,可这么多年来,元易直确实没什么不安分的动作,如果朝廷有难,他虽远在滇南,却不会不帮吧。
但这种话,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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