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却心中有数,她知道世上难免以貌取人,进了当铺,也不要人招呼,在当台上把那玉佩轻轻放了,推过去,道:“小哥,这玉佩死当,值多少银钱?”
那玉佩乃是李家发家之时的宝物,商人爱吉,上面镶了赤金。季清菱从前嫌弃那赤金俗气,如今却十分庆幸。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玉石不好估价,可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金子能当不少钱。
果然,当铺的伙计只把玉佩略一细看,便喊了大掌眼过来。
掌眼的仔细端详了半日,先是问了来历,见季清菱对答如流,一副大家出身的模样,便也知道了几分。他笑呵呵地开价:“活当八十两,死当二百三十两。”
这价格开得低,可本来当铺就是宰人的,去到其他家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季清菱算了算,脆生生地说了一句:“死当。”
顾延章立刻拉了她的袖子,劝道:“不若活当,万一将来李家是念旧恩的”
掌眼的听了她这一句死当,一眨眼就把当票子开好了,他怕迟则生变,忙把印泥并契纸当票推了出来,道:“姑娘签字按印子吧。”
季清菱转头笑道:“顾五哥,我不爱去做商人妇,若是你念书出了头,难不成还不能帮我寻一门好亲?我放着好好的郎不要,干嘛要去吃那份苦。”说着将大拇指沾了印泥,往那契纸上一盖,宝玉立时就易主了。
那块玉质地上佳,镶的赤金成色足,雕工也漂亮,当铺一转手,最少也能翻个十倍以上的价格。赚了这一把,掌眼倒是客客气气的,笑着问道:“小姑娘要换银子吗?”
死当二百三十两,若是普通人,这钱只要省着点用,已经许多年吃穿不愁了。可若是想让顾延章入学科考,不说进上等书院的束修,光是笔墨纸砚书,就够两人喝一壶了。
季清菱换了银票并碎银子,又兑了点铜钱,把钱分为两份,各人身上都收了点,便出了当铺。
玉佩当得利落,事已至此,多思无益。顾延章也不是那粘粘糊糊的人,况且只要有得选,谁愿意去当下人。如今季清菱已做了选择,他虽然心有愧意,可也暗暗松了口气。
季清菱见他不做声,也晓得对方心情复杂,她也不多问,只道:“顾五哥,咱们不如在县中赁个小屋子来住,你进学也方便,咱们得信也方便,等延州收复,安定下来,就启程回去。”
顾延章点头,慎重道:“我会好生念书的。”
两人回头去寻了廖嫂子,当天便在县中租了个样样俱全的小屋子,季清菱给足了中人钱,廖嫂子见她识趣,也卖了个好,只让多给了几百文,便让上家把家什都留了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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