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心胸开阔,因知道他惯来脾气有些古怪,也并不把这放在心上,往往置之一笑,有时习文著章有了什么心得,还时常拿出来共同交流,时日久了,郑时修虽然仍有疙瘩,却是当真不得不服气。
他见顾延章每日下学之后,匆匆忙忙便往家赶,次日一大早,又跑了回来,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这一日三人在一处作文,忍不住便问了起来。
顾延章道:“家中还有些事情,幸好也不远,来来回回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郑时修不由得道:“一来一回便是一个多时辰,这样大热的天,一动就是一身的汗,来来回回跑,人都跑疲了,你也不嫌麻烦……”
顾延章听他这样说,也不多做解释,只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似乎想到什么令他心情极好的东西一般,过了许久,才含糊地道:“并不麻烦。”
杨义府在一旁听着,笑道:“延章是去看妹妹罢?”他耳目甚通,自然知道上一回顾延章请假是为了在家照顾人,此时便同郑时修道,“延章就一个妹妹,听说中秋前得了一场病,急得他连课都不要上了,只在家里头陪着。”
郑时修一愣,道:“妹妹?不是说家中只有一个弟弟吗?上一回咱们还看了他所做的一篇小文,文笔清新,甚有天然之气……”
原来前一回射赛,季清菱换了身男装前去观赛,恰巧被杨义府碰见,这便认了人。当日顾延章把妹妹所写的有关台谏制度的小文夹在书籍之中,常常拿来翻看,不想被杨义府无意间摸了出来,认作那日所见的小弟之作,也同郑时修这样说了,顾延章当场未有反驳。
此时被郑时修这样一点,杨义府两回的话便有了矛盾。
顾延章并不太愿意把家中事情拿出来同外人说。
大晋风气开化,坊间女子做工做买卖的也不在少数,一样有许多贵族女子换了穿了骑装、换了男装外出行走,或打球,或骑马,常人见了,不过一笑,并不当做是惊世骇俗的事情。顾延章便道:“我家中那一个平日循规蹈矩,难得出门观我一回比赛,穿得随性些,便被你抓到了,小姑娘面皮薄,暂且不要说这个。”
顾延章一向不爱谈论旁人家事,也不喜欢说自己的,尤其家中只有一个季清菱。
他观古今之事,只觉得但凡女子得以扬名,无论靠才靠德,实际上日子都未必如意,真正过得好的,往往闷声便得了便宜。
他不欲家中这一位让旁人知晓太多,她爱造书就造书,爱作画就作画,喜欢外出游玩,自有他帮着安排,乐意在家中捣鼓什么兴趣,他也只会在后头摇旗助威,出一两个未必有用的主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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