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开始确实是靠了自家当的玉佩,可及至顾延章院考结束,入了良山,每月都往家中拿许多银钱,后来买屋买舍,雇人雇仆,一大家子的嚼用,上至家俱细软,下至柴米油盐,全是凭着他一人扛下。
两人因缘际会相识相处,又同吃苦,共患难,对方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疼着养着自己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已经是至情至义,若是再不心怀感念,守好分寸,那实在是太过于得寸进尺了。
季清菱心中这样想,面上便不禁跟着露出了歉愧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望着顾延章,等着对方答复。
出乎意料的是,顾延章的眉慢慢地皱了起来,脸色难也得地沉了下去,半日才回了一句话。
“清菱,在你看来,这样的事情托付给我,是要称作麻烦的吗?”
顾延章习武日久,又兼天生体格高大,身上自然而然便带着几分武人的悍勇之气,幸好因着潜心向学,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才凭着读书人的文翰之气把悍勇压下。
他平日里待人平和,对着季清菱,更是只有温柔体贴的份。难得这一回黑了脸,身上的武人气质登时便把文人的柔和压下,显得有些吓人。
季清菱听了这话,又见他这样的表现,哪里还答得出什么话来。她右手大拇指绞着左手食指,嘴巴一张一翕,过了许久,怯怯地喊了一句:“顾五哥……”
顾延章便似一只鼓足了气的河豚,被她这一句“顾五哥”轻轻刺了一下,“砰”的一声,腹腮之处的气立时跑了出去。
他面上的阴沉褪去,只凝神看着季清菱,脸上露出极为难过的神情,低声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姓顾的外人么?”
季清菱满腹的卖乖耍赖,在此时都不晓得跑到了什么地方,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把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绞了又绞,面上也跟着露出伤心的表情。
她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缘故使得顾延章这样变了脸色,可看着这一个哥哥难过,自己心中也自跟着难过起来。
顾延章看了她的脸色,心中一疼,语气不由自主地便软了下来,声音也柔了几分,道:“做甚要说什么麻烦,你只当我这一颗心不是肉长的吗?我们两个人,便同一个人又有什么差别……父兄的事情,你既不说,我也自记挂着,将来真个分别办妥了,难不成因着我家里人不姓季,清明之时,你就不陪我一同去祭扫吗?”
他说得这样委屈,季清菱听得都要难过死了,只觉得全数都是自己的错,连忙道:“清明我自要陪着一同祭扫……两家的事情,自然不分你我……”
她一面说,一面在心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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