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简州州学,还是延州州学,各位先生都细细分析过这人的文章。
立论新颖,环环相扣。
确实是好。
他每每看完,都觉得自家写的是粪溺污泥,拿来擦屁股,都要嫌脏。
为甚别人就这般好,为甚自家就这般烂?
以前到得此时,他便要安慰自己,自家只是想要一个进士,便是同进士也不打紧,只要过了省试,倒数第一也是喜欲狂了。
不用同这等天才比,同其余正常人相比便可。
待回过头,看一回周围人的文章,他便又放下心来。
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发挥得好,文章便写得好些,发挥得差,文章便写得差些。
况且只要墨义诗赋样样做得好,策问也未必能定生死。
不过这往日用来叫自家能睡一个安稳觉的话,此时再不管用。
哪一个才子不是墨义诗赋策问俱佳。
第二名是张挺,第一名难道会是自己吗?
自家又没有疯!
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美!
眼屎才擦了,不知为何,又重新泌了些堆在眼角,他伸手复又一抹。
此时此刻,因为不抱期望,反而人有些镇定下来了。
他瞪大眼睛,就要去看头名,谁晓得肩头一重,却是有人拍了拍,转头一看,后头一人问道:“你认得这姓顾的是何人?可是有听过这名字的?竟排在了张挺前边。”
原来是另一名州学同窗。
李劲还未来得及答话,早有旁人接了口:“你也不识得吗?”
那人道:“顾姓小姓,若是有哪个才子姓顾,定不会没印象。”
“我也从未听说过这名字!”早有人应和道。
“头名解元竟不是张挺,反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黑马!”又有人加入讨论起来。
“解试考得再好,又不是殿试,那才是一笔定生死!别说解元了,便是考中了省试会元也无用!”有人酸溜溜地道。
“你就酸吧!等你中了解元,看你还是不是这番话!怕是那时候就要改口了罢!”
“会不会是阅卷的出了错啊?并州张挺何等文才,都说文无第一,可叫我评,也只有蔡州张洪钩可以与之共比!”
“早不是蔡州张洪钩啦!”有人插口道,“听说前几年就去了蓟州,拜入了蓟县良山书院!”
张洪钩二十五岁前云游天下,走过许多地方,不少士子都听过他的名头,也有留意他的行踪,这人才说完,便马上有人反驳道:“的是去的蓟县,只不是良山,是与良山齐名的清鸣书院,拜的乃是掌院厚斋先生!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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