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顾延章的幕僚一个个揪了出来,想要重新擦屁股,却是麻烦得紧。
账册是来不及改了,一环扣着一环,想要重新做一套账,没个一二十天,哪里能做得整齐,偏他时间赶得紧,还要回京城候阙。
他那一处差事,虽然对方给了准话,外头也传扬开了,可毕竟公文未下,一日未能堂除,一日便不敢放心,还是要早些回京守着。
如今只能把亏空给填上……
唐奉贤打发走了来通报的胥吏,把自家的幕僚同账房都叫了过来,先一起去了一趟库房。
里头空无一人,不知何时,那名唤作许明的幕僚早已带着手下走了。
桌面上那夹满了竹签子的账册还静静地交叠着,如同山一般高,而那一根根叉出来的竹签子,直直对着他的脸,仿佛正劈着腿,插着腰朝他挑衅。
——来啊,来抽我呀!
唐奉贤恨得额头的青筋都快暴起来了。
幕僚同账房们赶忙上前,一一清点着被标识出来的地方,大半个时辰之后,具体的数字也就出来了。
约莫是七万贯。
唐奉贤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一二万贯,他出一回血,咬咬牙也就填回去了。
可这七万贯,也太多了!
要知道他几年来虽然也捞了不少,可大半都拿去京中打点了,此刻要变出这么多钱,几乎就是公鸡脱毛,尾巴都要秃了。
一时之间,唐奉贤有些犹豫。
他想了想,径直去找了顾延章。
“顾某初任得官,心中不免忐忑,初来乍到,诸事生疏,也只好照章办事,唯恐有负皇命。幸得通判带契,还待您多多指点。”
顾延章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唐奉贤听得咬牙切齿。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
未及弱冠的状元郎,又是拜在柳伯山门下,据说在良山书院之中,从来都是拔得头筹的,骨子里有多傲,想想便知了。
听得消息,在延州阵前,这姓顾的还献上了亿万家财。
这样的人,怎么会缺钱!
既不可能拿钱财收买,又不可能拿言语威胁——自家比不得吴知州,有那样的出身,又有那样的姐夫,不过是个没背景没权势的州官而已。
唐奉贤硬生生憋着气,敷衍了几句,便告辞了。
回到州衙之中,他想了半日,狠一狠心,备了一份厚厚的礼,着人悄悄把许明给请了出门。
半个时辰之后,奉命同许明接触的管事低着头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不上?!”
唐奉贤有些震惊。
那名管事心中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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