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个气喘吁吁的内侍。
那人喘了两口气,才尖着嗓子道:“陛下有事召见!”
范尧臣心中无奈,却还是只得跟着内侍回了崇政殿。
殿中的赵芮正在翻着面前的那一叠赣州呈上来的奏章,初时还没有什么,直到后来,越是往后翻,面色越是难看。
等到范尧臣走进殿里,赵芮的脸已经冷得快要变成一块冰。
他原本只是想把范尧臣叫回来商议事情,可待把那十几份奏章看完,却早没了那个心情。
如今的赵芮,只想先同政事堂算一算账!
“范卿。”他冷着声,把手里头那一本折子往桌山一摔,道,“这是赣州这一年里头呈上来的折子,你且自己看罢!”
郑莱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上前把几本折子收拾了出来,转身呈递。
范尧臣从郑莱手中接过那几份单独抽出来的奏章,草草翻了一遍,立时便回了一礼,道:“陛下放心,臣已尽知之,潭州、金陵已是备下三十万石纲粮,此时令两地转运,少则二十余日,多则一月,便能陆续送抵赣州,再兼快马加鞭,着建州、漳州先行运送七八万石粮米,暂且支应赣州之用,应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回的办法十分妥帖,应对之策也极是得宜,无论是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赵芮脸色却没有缓和过来,而是指着范尧臣手中的折子,声音也提高了三分,有些发着颤地问道:“赣州这数月中屡发请折,自陈流民情况,请银请粮,政事堂是瞎了还是傻了,竟是当做半点也瞧不见吗?!”
他一面说,心中一面噌噌地冒起火来,怒道:“朕日夜揪心,连饭都吃不下,日日都挂着抚州、吉州灾民,更忧心那数万流民去向,你倒是好,手里头攥着折子,还要凑过来装傻,这是把朕耍着玩吗?!”
赵芮的眼神冰冷地盯着范尧臣。
这样多的折子,若是政事堂没有瞧见,便算得上尸位素餐了,若是看见了却没有说出来,则是比尸位素餐更严重,乃是刻意欺瞒上听。
无论是哪一项,都叫他心中插下了一根刺,如今看着立在下头的范尧臣,尤为不顺眼。
范尧臣见得天子发怒,却也并不多慌张,他又把手里的折子看了一回,顿时有了底气,只道:“陛下指臣政事懈怠,臣不敢自辩,此时实乃臣之过错。”
赵芮本还等着范尧臣解释,虽然他心中早认定没有半点解释的可能,可见这一位臣子半点不放在心上,一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登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他正要说话,却听得下方范尧臣又道:“臣不敢自辩,却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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