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并无伺候的小二,也无其余侍从,李程韦连忙几步上前,把上座的椅子拉了出来,请那三官人坐下了,自己才立在一旁。
“坐罢。”那男子神色平静,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
李程韦低头道:“小人站着便是,官人有什么话,尽管交代。”
一面手,一面去将那玻璃敞口瓶取了出来,另用银镊子在一旁的冰水盆中取了一只小瓷杯出来,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雪泡梅子茶。
他无论是行动,还是言语,俱都毕恭毕敬,可那中年人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也不道谢,也不抬眼,只随手取了那瓷杯,喝了一口,仿佛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去了广南?”
明明雅间里头的冰山依旧冒着寒意,此处并不带半点夏日的暑气,反而有些凉意袭人,可李程韦的头上却是几乎立时渗出了薄薄一层汗,他喉咙里卡了一下,“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认错道:“是小人行事不当,思虑不周,本想大和尚只是随手而为,却未想到会有如此后果……”
事情发生那一日,李程韦当即便急急去寻了这一位在外头的人禀了话,又请对方帮着递了解释的书信,可毕竟错已铸成,如今也不好说他与智信大和尚究竟应当谁来担当大部分责任,况且书信毕竟只是书信,比不得当面说话。
李程韦多年行商,一张嘴极是厉害,说一声舌灿莲花也不为过,此时跪在地上,把当时的情形掐头去尾地说了一遍,又道:“小人本是想着借了智信大师的口,宣扬一番,只要同杜府攀上了关系,将来想要接近,确实更是容易,眼下大理寺中并不好安排人,也无人敢同外头人亲近,寻来寻去,也就是那杜檀之更为合适。”
“本来一应都安排好了,只要传言铺得开来,小人便有把握将与杜檀之攀上亲,只要做了亲,将来什么话都好说……”他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道,“那顾延章本是顺带而为,因想着那权知大理寺卿的董希颜看上了他,说不得将来有可能进大理寺,看着从前,又是个军前得用的,走得近一些,并没有什么坏处,却是未曾料到,他竟那般手辣……”
言语之间,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他造出的是一张全心全意为三官人着想的脸,同杜檀之攀亲是为了帮三官人插人手进大理寺,扯上顾延章是为了给三官人铺平军中之路,本来样样都算得极好,却阴差阳错,导致了这个结果。
行事的是智信大和尚,拆台的是顾延章,本来事情就要成了,只可惜了他一番拳拳向主之心。
李程韦一面认错,一面甩锅,错认得诚恳,锅也甩得漂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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