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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子身体有恙,今次的崇政殿议事并未多久就结束了。
殿中臣子依次而出,等迈出了宫门,便各自朝自己的公厅行去。
范尧臣走得极快,而黄昭亮却是故意慢了好几步,与本来落在后头的孙卞排在了一起。
“听说忠礼你把家乡的老父接到京城了?”黄昭亮随口同孙卞拉起了家常。
孙卞应声点了点头,道:“家母已然驾鹤,独剩老父一人在乡中,倒不如接得过来,一应都方便。”
黄昭亮便笑着道:“早该如此了。”
两人寒暄着往外走,眼见就要到了孙卞的公厅,欲要分开的时候,正巧看着几个面色难看的御史聚在一处说话。
“也是可怜……”
黄昭亮意有所指地道。
孙卞了然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确实可怜。
御史的本职就是风闻奏事,根本不需要证据,不管是宰辅也好,天子也好,宗室皇亲也好,只要被他们逮到了影子,必是要好好参一顿的。
杨奎的自辩书,当真说起来,其实有点耍赖的意味了。
多少人被弹劾,若是人人都像他一般要来一个通传自辩,那御史台还要不要设了?
“还有更可怜的在里头坐着。”孙卞望着北边,有来有往地回了一句。
北边的那一处屋子,是范尧臣的公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