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不知足,难道要把饭喂到嘴边才够吗?
仓促之间盖的房屋,漏水也不奇怪,春夏之交,生点霉,更是正常,地动之后那等老弱病残染上腹疾、风寒,本也是处处州县都有的事情,哪一处遭灾不死几个人??偏襄州那些个灾民竟要闹什么暴乱,害他被人上表弹劾,硬生生延了一年多的磨勘。
恰好就是多了这一年多的磨勘,一回京中,竟就遇到杨奎自辩一事,打击了范党倒不要紧,可害得自己,竟也被拖累得不好转官。
对比起来,顾延章的运气,着实太好了!
不由自主的,杨义府已是忍不住暗暗设想,若当日去得赣州的是自己,又会如何。
赣州有白蜡虫;
赣州城内有水患,可地势却能建福寿渠;
赣州正正是吉州、抚州去建州、泉州等地的必经之路,虽要抚流民,可一州通判能动用的人力、物力与相应的资源,同自家当日一个县令比起来,简直是好上太多了。
如果自己能做赣州通判,就能调动多一些物资,能建更好的流民营,也有无数手下来分派官吏,便不至于像当初一般,因为材料不足,导致屋舍漏雨,又生出霉来,叫流民暴动。
万般都是命!
杨义府自认,如果当日是自己去到赣州,作那一个通判,也一般能做好!换做顾延章去襄州谷城县,作那一个县令,也一样会遭殃!
偏偏自家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如果当日他没有娶范氏,自是不会被天子掉转名次,依旧是榜眼,欲要任一州通判,连运作都不用,依旧例便能做到,去得赣州立下那般功绩,等回了京,有了叔父在后头帮忙,何愁不一飞冲天!
越是想,他就越是难受。
明明原本以为自家走的是一条捷径,谁晓得这捷径上头竟是拦了老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起初绕着另一条原路,却越走越远,越爬越高,这叫他如何能忍!
可再不能忍,也只能忍下去。
岳丈大人只是暂时偃旗息鼓,却不是被彻底撇开,只要熬过这一阵子,应当就能慢慢缓过气来。如果此时得罪了他,须是讨不到好。
还是那杨奎,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要不就死早点,要不就死晚些,偏要来干扰了自己授官!
等熬过了自辩书这一阵子,少说也要三五个月,旁人爬得快的,都能二转了,自己还在这一转当中打着转。
杨义府手中紧紧捏着那一只杯子,好容易才把那不忿给压了下来,只抬起头,做一副轻松的表情,说笑一般地道:“确是‘非人哉’!延章这一番在赣州,运气、手段,缺一不可,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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