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口水,杨义府一面压下心中狂跳,一面张口轻声道:“说实话,也是同时修兄在一处,我才好说这个话。”
“人人都说我娶的是宰相的女儿,借着岳家之力,又能少走多少弯路,更能平步青云,可当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知晓……”
“老人总说高嫁低娶,我往日总以为这不过是戏言,可越是日久,越晓得其中的道理,我娶这一门妻,唉……”
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也渐渐阴沉了下来,杨义府拿余光看着郑时修的反应,又道:“时修兄当时同我不一样,纵然当日有什么不好,如今谢家同你,身份已是掉转过来,你同岳家相处,自然也是你高他低,却不似我……”
郑时修本就是极敏感的人,虽然同谢菀娘处得好,如今也官途极顺,可一旦对上岳家,他依旧十分不自在,那等自傲与自卑混杂在一处,让他总忍不住会多想,此时听了杨义府的话,实在是诸多感慨,一时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杨义府说这一番话,并不是来听对方共同抱怨的,他只摇了摇头,道:“罢了,本事家事,不当这般言说,今日吃多了酒,忍不住多言了两句……”
又道:“便不多坐了,方才我也是玩笑而已,也不看我家中娶的是谁,又怎的敢随意出门在外狎妓听曲。”
说得自家仿若委屈上了天一般。
郑时修看在眼中,欲言又止,把想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纵然他性子再耿直,也知道旁人的家事,不当为插手,听得说一两句,安抚一通,也就罢了。
两人坐着又喝了一回闷酒,便一齐出了门,在外头各自挥手作别。
杨义府站在仁和酒楼的大门处,直等到郑时修骑在马上,同一名随从转过了街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正在此时,随从自后头上得前来,禀道:“官人,已是会过钞了,酒楼当中说,虽是原本定的妓子同弹唱都没有上,可人已经是预备下了,那定钱是不能退了。”
杨义府点了点头,并不太放在心上。
又不是郑时修那般可怜的出身,一点银子,他还看不入眼。
加上前次殿试前后的那一回,这一回,已是自己第二次在郑时修面前透露与宰辅结亲的不好了。
先且等一等,看看范、杨二党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斗法。
如果范党当真失势了,也许自己今日这一着前手,还能帮着闯开一条路来。
左右自己只是娶了他家的女儿,一旦看着情况不对,只要和离了,切割起来也不太难。
从前多少站在墙头反捅原主一刀的人,后来依旧入院入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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