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谁来说一声这是沉鱼落雁的西施,怕也叫人无法辩驳。
那尸体碎肉上还“穿”着梁炯从前的官服。
顾延章简直不晓得要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唱戏唱成这样,全是破绽,便似那狐狸精站在台上,水袖施施然一甩,娇滴滴地唱上一曲,等到一转身,后头连半幅衣衫都没穿,尾巴大摇大摆露在外头,毛茸茸地竖着,倒是叫人连挑错都无从挑起。
看着棺材当中连梁炯亲娘来了都认不出这是不是自家生的儿子的碎尸,顾延章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不过对于他来说,梁炯是死是活,去到了哪一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先不说梁炯本身虽然犯下大罪,可吉州未能按时发下抚恤银饷也是事实,本无反意却被逼反,又是从前认识的旧人,叛军沿途行来,虽然抢了库房,却未伤百姓。好端端的人,落到今日的可怜地步,作为旁观者,若说没有几分同情之心,那是假话。
正因如此,他昨日才会暗示梁炯可以想办法隐姓埋名,另寻出路,便似那徐茂一般。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得如此粗糙而已。
同保安军与荆湖厢军不同,也与陈灏不同,顾延章既不在枢密院中,也不是武将,并非仅能靠着军功晋升,回回战事都要抓住,有立功的机会自然好,就是没有,也不要紧。
他的年龄太小,资历太浅,无论立下多大的功劳,都不可能给到十分的回报,能有个两折三折已经可以偷笑了,是以对于立不立功这一桩事,早不是特别在意。
这一回来劝降,走了梁炯自然是少了大功劳,不好求封求赏,可对于平叛本身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三千广信军叛兵已是归顺,广源州已平,等到将此事呈往朝中,得了天子发话,最好将叛军押往延州屯田,若是不能,自家也争取过了,算是无愧于心。
事情到了此处,便算了结,广南也能暂时重归宁静,只要好生防备交趾便罢。
能做事就行。
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认真做,利州利民不说,也总能显出自己能力。
慢慢累得多了,天子自会看得见,到得将来水到渠成那一日,他要去遮那一柄清凉伞,谁也拦不住,比起其余人谋来算去,虽然要耗费多一些时间,虽然要做更多的事情,可本就是他想做的,如此为之,也更稳妥。
慢慢来,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他还这般年轻,便是四十岁入阁,也还有二十年能积累,日子还长着,不急于这一时。
况且清菱也一点都不急,比起求封求诰,倒不如多些时间好好陪陪她来得有意义。
眼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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