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上得前来,不用宗馁交代,便自发地吓得数人团成一组,想要拦下一骑骑兵围而诛之。
宗馁骑在马上,看着交趾兵与晋人骑兵站做一团,那心脏便似被铁杵戳成了无数大洞的漏斗,淅沥沥地往下滴着血,还往上透着凉风。
他心中拔凉拔凉的,脑门冒着汗,心下透着风,脑子里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冒了出来,却是一个也作答不上来——
哪里蹦出来的这样多骑兵?
为何广南也会有骑兵??
怎的广南也能用骑兵?!
向来知道骑兵可怕,却不晓得居然这般可怕!!
阵上尽是交趾兵的惨叫之声。
交趾军中想得美,欲要四五人一组,将晋人骑兵分隔开来,一一破而击之——然而这样的美梦,夜间都不一定能睡得到,更何况这青天白日的。
对面的骑兵成势成阵,马蹄似乎踏着风雷,兵士或手持大刀,或手持大斧,那刀斧刃上虽无寒光,却叫人看得胆寒。
宗馁身下的战马抖了抖蹄子,直要后退,被他死死拉住。
阵前一阵砍杀声。
骑兵趁势而来,行得到前,压根不管交趾兵手上持着的盾牌与兵刃,而是毫不迟疑地碾压了过去,手上战斧、大刀不是砍头,便是剁颈,兵士从不回头,一刀一斧下去,哪里顺手砍哪里,哪个顺手杀哪个,剁到哪里是哪里,就算错了手,也并不理会,只把刀斧抽了出来,一路踩了过去。
满地的人头、胳膊、碎肉、烂骨,人头有整个的,眼睛或大睁或半闭,有半个的,眼珠子都被削得只剩一半;胳膊有半根,有一根,有些已经掉得远远的,却半截子自在地上颤着手指头;碎肉糊得满地都是,叫人一看便要作呕;骨头黄黄红红的,骨髓与红肉黏在一起。
脑浆与血水溅得四处都是。
宗馁打过大小战役十余场,从未见得麾下兵卒被杀得像今日这般惨。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嗝,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缰绳。
胯下马掉头便要往后逃。
宗馁手一抖,想着军中的谭宗与李富宰,这才猛的醒过来一般,连忙将手中缰绳攥稳了,几乎是咬着牙对着一旁的传令兵低声叫道:“快去报将军!若不退兵,这一万兵卒,便要尽数死在此处了!!”
那传令兵飞也似的撒开了腿往后跑,抓了匹马,连踩了三四下,也没踩到马鞍下头的踩勾上,打了好几次滑,最后才险险上了马背,还差点被翻了下来。
宗馁催走了传令兵,看着场中近乎一面倒的战况,越发地慌乱,一面徒劳地胡乱指挥着兵卒抵挡,一面一心一意等着退兵的号角声响起,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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