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众人便就“要不要以金银贿赂一名宦官”争执起来。
李伯简听得头都大了。
他前衙桌案上头还堆着山一样高的文书待要处理,一顿接风宴吃一下来,更是累了无数本就早该要安排的事情等着他示下,此时回到后衙同一干幕僚商议私事,连一刻时辰都未到,外头已是远远瞧见几个胥吏在院门边逡巡,一副着急着要找他,又不敢往里走的架势。
他越听越烦,只是实在也知道自己在席间表现着实是差到了极致,若是那许都知据实上奏,守城时好容易攒下的功劳,都要被这州城重建时出的错给抹没了。
正恼火间,忽然一个幕僚小声道:“通判,小人有一言……白日间在外头前衙有人议论,好似说这许都知迁入内小底都知,是因上回奉皇命去赣州差事办得出挑,方才得了天子器重,其实同那顾勾院颇有交情……顾勾院的性情,通判自是知晓,倒不如去同他打探一番,看看那许都知究竟吃的哪一套,好过咱们在后头胡乱揣测,也是少走弯路。”
李伯简听得对方这般说,忽然心念一动,蓦地就想起了方才席间许继宗同顾延章说的“经年未见”等语,当时只以为两人是在京城见过,也未往其余地方去思量,谁料到后头竟是有这样一番渊源,顿时有些动心起来。
头一个出主意的幕僚立时驳道:“此事须要从长计议,若是被那顾官人察觉了什么,将来以此为凭,拿来要挟,通判又当如何是好?”
此人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望了过去,便是李伯简,也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顾延章以此要挟?
且不说自家不会蠢到直言而问,再一说,便是叫对方晓得了那影影绰绰的事情,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要挟的地方?
从来只听说过狐假虎威去恐吓弱小,却未听说过老虎遇上兔子,还要想办法要挟的,只要一爪子下去……
想到这一处,李伯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等到回过神来,立时觉得自己怕不是席间被吓晕了头,生出毛病来。
——哪有人自己把自己比作兔子的,虽说论本事,自家是差了一些……好吧,也许差了不止一些……
他拿定了主意,一面吩咐幕僚们各自办差,一面匆匆出得门去。
打探这一位许都知的事情可以稍待几日,等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寻顾延章,可门口那等候着的胥吏还有无数要紧州务要处理,却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城中本来就一堆的乱子,自己焦头烂额也应付不来,若是再拖出大事来,这一回便是再如何想法子,也不可能遮掩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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