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秀只愣了一下,已是见得外头一个壮丁背着一袋子米进来,放在地上,又有另一名兵卒从身后箱子里数了一百五十文,把铜钱放在了一旁的条凳上。
那官差便道:“你等且点一点罢。”
李秀娘手中抱着儿子,只见自己婆婆已是上前蹲在地上开始点起铜钱来,等到点清之后,对着那官差并里正谢了又谢。
众人没有怎么应答,等到差事办妥,便要出门,却被田婶子小心拦了,问其中一名官差道:“官人,我儿子如今正在疫病营中,已是快一个多月再没有消息,不晓得怎么才能见他?”
那官差倒是没有怎么摆脸色,只道:“疫病营中不得随意出入,进得去,至少要过了七日,见得人没有异常才能出来。”
田婶子又问道:“那我能不能进得去?”
那官差答道:“除非看护之人,寻常不得进入。”
田婶子便问如何去做那看护之人。
官差见她这般表现,实在是吃了一惊,道:“你可晓得疫病营是个什么行状?里头尽是病患,你年纪本就大了,若是有了什么不妥……”
田婶子道:“我原是怕家中小儿没人带,媳妇没饭吃,而今有了这粮米,便不怕挨饿了,我去得城中也不要紧——都是个老不死的了,还怕什么?”
那官差却不敢应,只道:“我帮你去问一回人,届时再来答你。”
李秀娘听得自家婆婆这般问话,心中也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左右是想去看着自家丈夫,怕人在里头受苦。
她不敢插话,也不愿拦着,等到众人走了,方才小声问道:“娘,你还是莫要去了,疫病不是顽笑的,村里头不过这些人,染了病的已是没了七八个……”
田婶子却是摇头道:“你只在家安心养我孙,我方才已是打听了,去那疫病营中当那看护,一月也有两吊钱得,还有吃有住——哪里去寻这等好事,若说疫病,我活了这样老,半只脚都踩进棺材了,哪里还怕这些,死便死了,能得点钱,也能给你同我孙买点吃食,看他这脸瘦得!”
又道:“你莫说了,我自有主张。”
次日一早,她自收拾了包袱,里头装两件烂衣裳,去里正家寻了那州中来的差役,问清了话,往邕州城中去了。
田婶子到得城里,寻人问了地方,果然在街上寻了个摊子,前头人丁稀少,只有三四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围着同守摊的人说话。
她上得前去在一旁听着,果然都是投身做看护的,便陪笑道:“官人,我欲也要进那疫病营中做看护,可有什么忌讳?”
那看摊子的人见又是个老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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