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得内室,一面叫下头人进来给妻子擦身,一面就要去书房寻范尧臣。
他才把人放到床上,半侧着身坐在床榻上,正要与范真娘说几句好听的话,不想此时天气太热,那衣襟贴着颈子略有些歪,却是露出肩颈处的一道红痕来。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醉书楼小说网www.zslxsw.\\com吧
范真娘本来已是昏昏欲睡,无意间见得那一道痕子,心中却是咯噔一声,立时吓得醒了,忽的抓住杨义府的手,一面去揭他的衣襟,一面问道:“夫君,你这一处怎的了?”
杨义府顿时毛骨悚然,只一瞬间,背后便渗出了一层冷汗,胸膛那一颗贼心更是砰砰作响,耳朵里头轰隆隆一片。
——他背上有什么?
白日同那一个滚了半天,还能有什么!
大意了!
他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如此,便该更小心才是!
已是十分注意了,偏偏太久没能松快松快,一时在那极要紧的时候松了警惕,竟是给那女子在他后背抓了几道。
他脑海里顿时闪过胡月娘那十根手指上头才长了个尖尖,涂成淡淡粉色豆蔻的指甲,忍不住身上一个激灵。
幸而不是咬痕,还能想法子!
他脑子里头飞快地转着,嘴巴却是比脑袋快,下意地识脱口回问道:“哪一处?是不是有蚊虫的咬痕?”口气中是三分的烦意,又带着三分的磊落,其余全是不放在心上的从容。
说着,他十分自觉地把肩头上的半边衣襟往下拉了拉,半转过身把皮肉给妻子看,复又问道:“咬得厉不厉害?”
再皱着眉头道:“衙署里头年久失修,闹了好几回了,四处都是蜘蛛、蚊虫,眼下又是端午,五毒之物遍地爬,日间我就觉得有东西翻得进衣裳里头,只觉得痒,便伸了手去抓挠,你且帮我瞧瞧。”
杨义府这般坦荡荡,范真娘见他如此反应,本也只是有些狐疑,此时心底里已是十分动摇起来,觉得自家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一惊一乍。
不仅丈夫,从前便是爹爹回来也多此抱怨过朝中的衙门常常年久失修,也无人去修葺,几十上百年的房舍,不但多蚊多虫,常常还漏风漏雨,有时候外头下着大雨,衙署里头就下着小雨。
自古官不修衙,因那修衙的银钱往往不是从朝中讨要,就是得从公使钱里头出。
前者年初递得上去,未必年尾能把银子拨下来,这便算了,还极容易引得人在后头弹劾,说骄奢纵欲,浪费民脂民膏,而后者则会被人盯着说从中贪墨,等到修好了,点头的那一位也任官期满,要换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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