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出海,便非广州,绕行其余广南东路州县,一般也是不妥!”
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后头的吴益,复又回头道:“陛下,请查广州、惠州历年奏报,每岁夏秋二季,乃至初冬,南海之中常有大风大浪,席卷于天,遇船覆船,遇舟裂舟,若是七月出兵,其中七、八、九三月风浪最频,此时出兵,若是遇得飓风……”
想着殿上未必有几人见过海,顾延章也不再絮言,只又道:“每年钱塘江大潮,站在岸边观潮之人都要被卷走数十,命丧水浪之中,那南海飓风比起钱塘江大潮,何止十倍之巨,便是船再坚、人再众,又当如何?”
他说到此处,却是住了嘴,并不往下继续,只任凭殿中众人想象。
赵芮不曾见过海,只见过端午时禁卫在金水池中赛龙舟,可他却是看过描画钱塘江大潮的画作,此时想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是跟着望向了吴益。
口中分派一旁的黄门道:“去取去岁广南东路海情奏章来……”
一面说,一面忍不住打量了好一会吴益的脸。
——这人……南海有飓风时出海……是嫌朝中水师太多,海中鱼食太少吗?!
这是长的什么脑子!
顾延章顺着赵芮的目光看了过去,心念一动,却是补了一句,又对着吴益道:“翰林虽说出身福建,到底不是福州人,也不在泉州、漳州等处,后在邕州、潮州总共也不过两载而已,便是一时不明海中风浪情形也不为过,只是行军乃是大事,数万军士命悬其中,还请翰林莫要凭空揣测而言,天子兵士,能捍国土,能灭贼子,一般也能听得陛下之令,便是肯赴汤蹈火,却不是用在这一处的!”
他长长一段话说下来,句句都在帮着吴益找理由开脱,一句说出生地,一时说任官短,只是吴益却是已经听得几乎控制不住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得上去,对着顾延章的脸抱以老拳,好好痛揍一顿。
这一番话,句句面上是在开脱,可句句里头都是在捅刀,捅得他身上才痊愈没多久的伤口处疤痕都在隐隐作痛!
一名朝中三品高官,在潮州、邕州任官两年,又才与交趾打过一回仗,眼见着交贼北上围城,眼下口口声声说要南征,连路线都帮着陈灏画出来了,还嚷着要“同时而发,共伐交趾”,竟是不知南海风浪情形!
这样无用的臣子,试问哪个天子能容?
吴益本就是戴罪立功,想着自家到底在广南有些基底,朝中只要一日要打交趾,便一日不能只听信陈灏一派,无论如何,都要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京城了解广南情形。
只要抓着这一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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