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之应的饭食,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听得妻子这般问话,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李氏便道“自是京畿提刑司里头。”
胡权只琢磨了一会,便问道“家中谁人想谋那一处的差事?”
李氏道“是二姐夫,而今好差事不好等,已经候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几个看得上眼的,正好提点京畿提刑公事的位子不是空了出来?若是有新官上任,少不得要烧上三把火,把里头好好动一动,若是能提前知晓了,请两家人去走动走动,再叫爹爹帮着说两句,又不是谋什么高位,当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胡权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只道“提刑司听着是个肥差,里头事情却是半点不容易,京畿又在天子脚下,出不得半点错,一旦被人抓住把柄,罚铜事小,丢了脸面,叫旁人盯住了,将来想要再翻身就难了,以二姐夫的行事……他贸贸然进得去,未必是个好事……倒不如寻个其余差事,虽然未必那样好听,到底安安稳稳的……”
他本是好心,然则李氏却不是好糊弄的,听得丈夫这样说,张口便驳道“二姐夫什么行事?好好歹歹,他也做了三四任的州官,京中外头都做过,又不是要去做那提点京畿刑狱公事!不过想在下头做个检法官也好,做个勾当公事也罢,哪一个差事做不得了?”
又道“多少年了,二姐可是同咱们开过一次口?从前你刚得官时,二姐、二姐夫是怎的帮咱们的,而今不过想打听几句话,又不曾叫你帮忙,就在此处推三阻四的——你想回什么,自己去回,我不去说这个话的!”
胡权饿着肚子,一回来便撞上这样一桩棘手事,简直头疼了不行,只好上前同妻子赔了半日不是,又道“我哪里敢推三阻四,若没有你,若不是岳父,我哪里有今天……”
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胡权虽然出身寻常,然则自家也是个会钻营,愿意出力的,更兼有个得力的岳家,混到如今,倒比几个大舅子、小舅子、连襟官途都要顺。
只是他娶妻时三十余岁,续弦嫁过来时不过十七而已,两人年龄相差一轮还多,妻子又是低嫁,两人在一处时,却是这个做丈夫的要矮上几个头。
李氏方才硬气,听得胡权这般说,却是口气软了下来,只道“这话我是半点不爱听的,我家夫君能有今日,旁人再出力,也要自家有本事,本就是自家能耐,作甚要妄自菲薄?”
胡权见妻子看着好说话些了,便道“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而今朝中情形,你也知晓,一个月前递上去的折子,到得今日,才陆陆续续有回复下来,提点刑狱司的确是个好差,只是也要有能耐去想,若是比起理事的手段,我却不是比二姐夫厉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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