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得了,今日本来想着到了时辰便要出门,谁晓得舅老爷领了三四十个人过来,说有事要找您说话,府里管事的说您这一处出门办事了,那许多人便在门口守着,一处门外便有一二十人,不让出,也不让进,只说一时不见您的人,一时便不肯走……”
李程韦听得莫名其妙,道“你胡扯些什么,舅老爷前几日才去了祥符县,哪有功夫带人来门口堵着?他有事要寻我,直接在府里等着便是……”
小厮忙叫道“老爷,不是那一个舅老爷……是新门外那一个!”
一听是“新门”那一个舅老爷,李程韦立时便明白了,这怕是徐氏那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兄弟,一时也有些恼火,道“那几两银子打发了便是,怎的给他在那一处闹来闹去的!”
他只抱怨了一句,想着身边到底有外人,便不再多说,转头吩咐道“还不快些把东西给了!”
小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双手呈给了那老道,口中道“道长,叫您久等了!”
对方随手将荷包接过,只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是忽然听得外头一阵人声,一个小道士匆匆跑得进来,叫道“师父,宫中来了人,请您接旨!”
李程韦听得不对,连忙站了起来,只同对方敷衍了两句,便带着那小厮匆匆告辞了,剩下那老道整理了一番仪容,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他带着两个小道童去了延庆观的正殿,那一处一个内侍,一个小黄门早立在里头,见得他进门,带头那一个面上却是露出笑来,道“松巍道长接旨罢。”
一面说着,一面将那手中旨意念了一回。
原来这一个,便是前头济王赵颙给张太后大力推荐的,颇有几分本事的松巍子。
那松巍子不慌不忙上前接了旨,口中问道“敢问提举,过两日老道是一早便自行在宫门外候着,还是……”
那内侍道“宫中会着人来接,道长只管准备了东西,届时一早跟着来人进宫即可。”
松巍子应了是,将人送走之后自行回了厢房,将两个跟着的小道士打发了出去,把门关了,先将门闩插好,复才走到里间的桌子旁坐了。
桌上立着一块铜镜。
他点了蜡烛,自己抱了一盆水过来放着,将盆中的布巾湿了水,在自己下巴上揉了好一会儿,复又伸手在胡须与皮肉相接的地方,用力拉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那长长的白胡须,竟是慢慢地被扯了下来。
紧接着,他用布巾湿了额头。
那一个道士髻,和着头皮的那些头发,也被他完整地取了下来。
他用那巾子把脸洗干净了,一盆清水变得浑浊不已,仿佛里头混着什么白灰一般。
而那镜子里头,映出一张头上冒着发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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