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不曾到得拜祭之时,怎的人人眼下烧纸?”
顾延章摇了摇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一行人一路往金梁桥街,路边店铺、酒肆,乃至小贩小商,也无一人再做经营,全然已经罢了市,路边尽是百姓在焚烧纸钱。
等到回到府上,季清菱正等在中堂,见得顾延章,忙问道“五哥,我听得外头打钟,可是陛下……”
她话未说完,已是见得顾延章缓缓点头。
后头秋露、秋月二人登时哭出声来,引得几个不太知事的小丫头一并跟着抽泣。
一时堂中一片哭声。
季清菱心中也甚是难过,她把几个丫头打发出去,与顾延章坐在一处,小声问道“五哥吃了晚饭不曾?”
顾延章摇了摇头。
两人便一并进得偏厅。
厅中饭桌上已是摆了饭菜,还冒着热气,两人坐下,皆是没有胃口,只草草吃了一点,当做填了肚子。
顾延章咽了两口饭,只觉得往日香甜的米饭吃进嘴里,仿佛一点也没有了好滋味,只从舌根处泛苦泛酸,心中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郁之情。
都说学成文武业,货与帝王家。
可赵芮对于他,不仅仅是一个买家而已。
顾延章虽然官职不高,更算不得赵芮近臣,可极奇怪的是,自殿试开始,这一位曾经的皇帝,便一直对他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四个字,并不单单体现在晋升官职上,甚至若是论及论功行赏,其实按着顾延章立下的功劳与他得到的回报,实在可以用一句“刻寡”来形容。
然则无论旁人如何为他鸣不平,顾延章本人却从来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公。
这其中除却他自知自己年龄、资历尚浅,朝中并无靠山之外,赵芮的态度也是极大的一个原因。
从点状元开始,赵芮每回见到他,无论态度也好,言语也罢,与其说是皇帝对待臣子,不如说是长辈对着万分看重的子侄,其中拳拳爱护之心,谆谆善诱之意,殷殷期盼之情,涌于言语行动之间。
如果说顾延章给赵芮的回报,无愧于赵芮给他的信任,那赵芮给顾延章的信重与欣赏,对顾延章而言,甚至比起官职的晋升、金银锦帛的奖赏还要来得叫他高兴。
士为知己者死。
赵芮信他,用他,为他考量将来官途,给他机会,夸赞他的功劳,他用心做的事情,赵芮样样都能看到,对一个新进的臣子而言,这样的皇帝,已经足够好。
而赵芮自己同样心系百姓,纵然行事颇有不足,能力十分平庸,可他一心向好,已是竭尽所能。
想到这一处,顾延章再无心吃饭,放下碗筷,只盯着面前桌面上一小块地方发着怔。
季清菱与顾延章相处日久,如何看不出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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