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太后坐直了身体,手中重新取过一份奏章,低头看了两眼,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宫中宫殿既多,难免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一面说着,一面却又忍不住动手翻着下头御药院递上来的文书。
咬伤赵芮的蛇唤作金钱白花蛇,并非常见的环银蛇,乃是一样变种,从前只在广南、滇地深山瘴疠之处出没。京都地处中原,寻常人往日哪里能见得过这样的蛇,若不是太医院的孙奉药曾经在广南发疫时南下治疫,正巧遇到过,怕是此时都不能确认。
连蛇的品种都辨认不出来,又如何治毒疗伤?
儿子已是死了,虽说不能白死,然则此时正值朝堂震荡之际,张太后很不愿因得此事再起波澜。
她心中颇有些拿不定主意,略一思忖,抬头问道“那郑莱可曾醒来?”
崔用臣道“不曾,咬伤他的虽不是环银,却一般是毒蛇……”他顿了顿,小心地看了张太后一眼,复才又道,“孙奉药说……未必能活得回来。”
张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赵芮临死前那一手,若是比之下棋,简直可谓是臭不可闻,让她不得不把所有精力放在处置天子丧事上头。无论是维持京中治安、商定谥号、准备相应封赏抚慰,都是一步都不能晚的,事有轻重缓急,等到此时一应告一段落,她才好腾出一点力气来去探究儿子死因。
当夜值夜的小黄门们都在外殿,本来应该在内殿的三名内侍也早被打发出去,殿中究竟是个什么情状,除却已经闭气的赵芮,便只剩郑莱知道。
若是郑莱也救不回来,这一回赵芮死因为何,当真就成了一个谜团。
毒蛇是何时进得殿,从哪一处进的殿,赵芮当日临睡前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起从前,殿中又有什么不同,俱是要一一对应,才能细究得出。
张太后心中思量了片刻,问道“那日在福宁宫中伺候的人何在?”
崔用臣忙道“臣得了圣人吩咐,已经将人关押在福宁宫偏殿之中。”
他顿了顿,还未等张太后问出话来,复又补了一句道“为防宫人串供,都是一一分开关押,眼下可要询问?。”
张太后点了点头,因有些不放心,特嘱咐道“你去盯着问话。”
崔用臣得了令,也不敢轻慢,行过礼后立时就退了出去。
张太后眯着眼睛看着殿门处,也不知道是在看崔用臣出门,还是借着殿门的方向看着远处的夜空。
天空中只有疏星零零散散几颗,夜幕如厚帘,早已将那一轮明月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莫说此时无法寻到月亮究竟在何处,便是天中究竟有无那一弯明月,都犹未可知。
张太后盯着夜空看了半晌,一言不发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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