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高涯这话,便顺水推舟道“便依你说的,眼下天色不早了,回家收拾收拾,且跟去看看他那行事。”
果然约了时辰地方,次日天还未亮,两人便提着包袱到了,互相虽未说话,却得个人在身边壮胆,一齐往那富禹码头而去。
到得地方,其实还早了半盏茶时间,可昨日跟着上门的廖旭已是在岸边等着了,候得他们走得近了,笑着上前相迎道“沈工、高工,顾公事正在上头等你二人!”
一时上了船,才站得稳了,那船工把绳子一解,几人用竹竿一撑,船便晃悠悠离了岸。
沈存复吃了一惊,问道“只我们几个?”
廖旭笑道“早到得齐了,只差你二人。”
一面说着,一面在前头引路。
那廖旭一推开舱门,还未走得进去,已是听得里头有人在说话,一口的南腔。
“我来时自淮岸上来,只觉得确实一路往京师而行,一路地势更高……”
船舱前头,一幅大大的水势舆图正挂在舱身上头,一人手中举着一根细细的竹竿,正指着上头的洛水、汴渠等处,一一同众人讲解。
高涯听得那人声音,已是有些耳熟,等到此人一转头,立时就认了出来,失声叫道“龚监堤!”
沈存复跟在后头,听得前边叫,也连忙跟着抬头,果真见得两人寻了一晚上的那名赣州出身监堤官正站在前头,正一脸无辜地看了过来。
“原来是沈兄同高兄!”
那人拱了拱手,行礼道。
沈、高二人连忙上前回礼。
船舱里已是坐满了人,此时安安静静的,一个也不说话,只等他三人寒暄。
高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在驿站里头等流内铨通知述职,怎的……”
那龚监堤年纪并不大,此时一手拿着那一根竹竿,另一只手则是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听得顾通判在此,又听说他接了都水监,要去行那导洛通汴之事,想着自己毕竟是个水工,多少有用得着的地方,是以昨日一得了信,便腆着脸上门自荐了……”
他一面说,还一面转过头,冲着不远处的人笑了笑,复才又道“没想到顾通判竟是还记得我这无名小卒,便帮着同流内铨打了招呼,暂先将我调入都水监中。”
那语气当中,竟是十足的感激同高兴,仿佛自己捡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一般。
沈存复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后头见得顾延章坐在那交椅上,神色很是从容,只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此人放弃了管勾西京的大好肥差,跑来投奔前路不知的他,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见得此二人行状,沈存复同高涯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顾公事,是给人下了什么汤不成?
——这龚监堤,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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