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道“顾延章,你这法子,究竟说的是个什么道理?怕是行不通罢?”
口中这般说着,杨太后心里已是敲起了边鼓。
怎的办,眼见就要入夏了,给范尧臣耗了这许久,此法已是不奏效,若是来不及清淤通渠,又该如何是好?
自家一垂帘,外头就淹了人,淹了房舍,淹了良田,京中、外州百姓会怎么看,又会怎么说?
说自己这个妇人,命不好,克子、克夫不算,眼下垂了帘,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特来下了示警?
她又是焦躁,又是惶恐,脑子里头已是想了不知多少京城街头巷尾众人围坐诉骂的场面,忽的听得下头顾延章道“启奏太后,此法所依之理并不难,只是空口而诉,到底不如眼见为实,臣有一物,正在殿外,欲请进而呈之。”
这样小的事情,杨太后自然不会反对,连忙道“宣得进来!”
她话一落音,一旁的小黄门立时跟着唱了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足有十余名小黄门慢慢地抬着许多桌案进了门。
紧跟着他们,又是许多人,搬着、抬着、抱着一个个的大布包袱进来。
很快,桌子与桌子就被拼在了一起,摆成长长的一条,足有数丈,占了很大一片位置。
桌子排好之后,后头进来的内侍们,便把手上的包袱又跟着一一放在了桌上。
有人站在一旁,指点他们将包袱按着次序打开,小心调整位置,接搭得好了。
等到那包袱当中的东西堆叠好,小黄门们先后退得开来,殿上终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来。
“这是什么?”
无论是前头还是后头,官员们小心地交换着眼神,发着气音,互相问道。
是一条长长的硬塑之物,看着同泥土捏的土方拼凑而成一般,然而那颜色却是浅黄,不似寻常泥土,筑成长渠模样。
范尧臣站在最前,看得这筑造之物,见得那形状,脑子里头已是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两个字。
“汴渠……”
他脱口道。
一旁的顾延章已是站得开了,以免挡住上头杨太后的视线,听得范尧臣的声音,便应道“正是,此物乃是仿汴渠而做,虽是难免有出入,可无论方向、水深、地势等等,俱是照其而做。”
杨太后如何见过这样的东西,实在好奇极了,虽是那许多桌子已经尽量往阶前靠,可到底隔了一丈有余,看不甚清。
她心痒难耐,恨不得把面前的屏风推开,走上前去,好好看一看那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下头俱是文武官员,杨太后到底不是太皇太后,还有些胆怯,纵然脑中想,却也不太敢动,然而无意间一转头,却见得赵昉偷偷伸着脖子往下看,一双手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终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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