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何时?”范尧臣发问道。
应话的却是照应书房的老人,急急道“相公,董少卿家遣了人来,说要急事要求见。”
太府寺少卿董令乃是范尧臣长子的岳父,两家走得很近,而董令虽然并无什么权势,可其人很值得一交,行事也一向谨慎,如不是当真有什么要紧的,不会大半夜派人过来。
范尧臣虽不知是什么事情,可还是道“带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进得门来。
大半夜的,外头明明凉风习习,可他却满头大汗,还喘着气。
他只草草同范尧臣见了礼,那礼还未行完,也不等范尧臣说话,便当先道“我家官人特叫小人来同相公说一声,那沙和谷外的巩县闹了大事,有千数人围于衙门外头暴动,已是撞得进仪门里去,个个都要衙门好生分派徭役,只说父母官行事无状,又说下去摊派的差役收受贿赂,因衙役、禁军皆在外,已是起了冲突,不少人为此受了伤,地上一片狼藉……”
范尧臣瞬间瞪大了眼睛,急问道“什么?”
他有些不敢置信,复又问道“此事是从何处听来,有无证据?可是旁人胡言?”
那管事道“此为小人亲眼所见,若非如此,我家官人也不会如此着急!”
因怕范尧臣不信,那管事的又道“好叫相公知晓,小人领了家中差遣,去往河中清明祭扫并收拾老屋,回京时因沙谷口处正开凿汴渠,水路不能再行,便要经巩县转道,谁知正遇上那县衙外头闹事。”
“那巩县县衙外头百姓所聚甚多,都是左近农人,个个呼声震天,嚷着范知县行事不公,摊派徭役,全不考虑实情,俱是偏心而为,又说各处下去办差的差役并当地里正联手收受贿赂。”
听到这里,范尧臣的面上已是渗出了冷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此事你是哪一日得见的?”
那管事的说了日子。
范尧臣心中一算,登时暗叫不好。
那时间,正巧是自己书信看看送出的次日,也不知道范纯明是收到了,还是不曾收到。
然而不管对方是否收到,时间这样短,怕是也来不及调整行事。
他复又问道“闹事的有多少人?俱是来自哪些地方?有多少受了伤?最后又是如何处置的?”
管事的窘然道“这却是小的办事不利,当时并未留意,只是草草一观,定是有数百人,看得外头围的模样,便是上千人也不足为奇。”
“因不知此事要紧,当时看得闹事,急急便走开了,生怕被卷得进去,又因赶着回京交差,是以也没有打听后续情形,只是看得有人从里头给背了出来,又听得里头闹事人叫唤,另听得人说‘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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