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虞先生面色不变,问道“为甚如此说?”
韩若海认真地道“这一篇当有三千余言……”他一面说,一面看向了顾简思。
有胆子大的在一旁出声问道“你怎的知道有三千余言?”
韩若海道“我与简思就在左右,他写字甚有规矩,寻常时候,一页纸写三百字上下,出入不过超过五个字,我方才见他翻了十一页,这一篇文章自是三千余言。”
众人也跟着看向顾简思。
顾简思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韩若海又道“科举要过乡试、会试、殿试三场,殿试便罢,一日只写一篇文章——虽如此,交卷交得晚了,若是给人认定文思不够敏捷,行事迟缓,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于其余场次,除却文章,另有考校经义等,哪里有空闲给他做这样的文章?”
他说到此处,复又算着道“我方才列数简思文中所举数字,共有六十七组一一对应,另有其余点项,莫不有详实事例相映照——这样的文章,非要耗费大量精力勘察实地,翻阅宗卷才能做出,试中如何写得出来?若是加以删改,便不能说服于人,若是不加删减,时间便要不够。”
听得韩若海如是说,堂中学生便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纷纷点头。
有人道“这样的文章,给我三天也写不出来,给上一个月,四处走访一回,怕是才能有些成算。”
又有人道“看着都头疼,给我三个月也做不出来!”
等到众人安静了些,那虞先生方才对着下头的学生们道“若海此言,尔等要好好琢磨——若无恩科,科考三年才有一次,必要步步稳打稳扎,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说到此处,复又转向顾简思,道“简思却不必十分听。”
这一回不止顾简思,学斋里头人人都愣住了。
那虞先生又道“你入学两个多月以来,在我手上作文章十一篇,莫不各有心裁,无论立论、写法、风格,俱是随着题目变化而变,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能脱颖而出。你尚且年轻,不必着急下场,如同今次这般,做一文章,把事情来龙去脉,长短优劣一一弄明了才是正经。”
语毕,他又对着学生们道“你等也一般,既是太学生,不单要学作文,一般要学做事——将来为官,一旦去得乡县,难道还会考校你文章?是要同乡民说之乎者也,还是说礼仪文章?唯有通道明理,懂刑知令,才能不愧朝中每月供给。”
只要进得太学,每月都有例钱例粮,全由朝廷供给。学生们平日里拿得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听得虞先生这般一说,不少人都面露惭色。
说一句重一点的,众人等于拿着民脂民膏在进学,将来自然要报朝报国,为民为君,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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