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太过紧张,于是吃完饭后,便故作轻松,让季婴找水磨墨,他则取出笔和一面空白简牍,在上面写起字来……
他写的是“亡人简”,亭长有责任记下逃跑者的特征:“亡者曰缭,因盗窃罪耐为城旦,年可二十五岁,身长可六尺八寸,面赤色,多发,无须,衣褐色络袍一,白色单衣一,负米一石……”
此外还有与缭一起跑掉的盗墓贼,也得记述下来。(\\www.zslxsw.com//)若是黑夫今日内无法将他们抓回来,就只能在下一个亭舍,将这份文书交给本地亭长。请当地的民警同志发布通缉令,按照逃亡刑徒的体貌特征,代为抓捕——在湖阳亭做亭长时,黑夫也接手过一次类似的活。
一旦他交出亡人简,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放跑了刑徒,不管事后逃亡者是否被擒获,黑夫都要受责。每跑一人,他就要被罚款二甲,相当于两千多钱。但若是不交,到了地方一清点人数,要受的责罚更重。
所以押送徭役,真的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难怪左尉指定黑夫来做这事。
当然,秦律也没有将人一棍子打死,“将司人而亡,能自捕及亲所知为捕,除无罪……”这意思是,若是黑夫自己,或他的亲友能留下来,和当地片警一起抓获逃亡者,就可以算他无罪!
未雨绸缪写完“亡人简”后,黑夫记起这茬来,便想道:“十多年后,刘邦也面临与我同样的抉择吧,他或许是因为一路跑的人太多,就算发动全沛县的伙伴兄弟,也没办法将这些人一一抓回来,所以才选择了落草为寇。”
但刘邦的选择,黑夫可学不来。
且不说现在是秦国一统天下大势所趋的年头,始皇帝正值壮年,还能活十多载,任何人在这时候造反,都是自寻死路。就说刘邦可是能眼睁睁看着老父亲将被烹死,还笑着说“幸分我一杯羹”的淡定人,落草以后,老婆孩子被官府抓了也无动于衷。
黑夫不一样,黑夫顾家,家里的母亲、兄弟、侄儿侄女,都是他的羁绊,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一切,不可因自己一时畏惧惩罚,就置他们于不顾。
时间慢慢过去,除了空中时不时发出的鸟鸣外,四周一片寂寥,气氛格外压抑。随着太阳一点点往西方偏斜,林子渐渐暗了下来,季婴开始紧张地来回踱步,小陶也在树上心神不安,至于那些刑徒,更是越发躁动,负责看押他们的戍卒也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阿豹之妻怀胎七月,他之前就有过逃亡的想法,会不会……”季婴心悸到极致,竟开始胡乱猜想了。
黑夫瞪了他一眼:“阿豹素来最讲义气,会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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