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视为县尉的照顾,此为第二恩。
再加上这次放兵卒们回家秋收,此为第三恩。
“该怎么还啊……”
去疾很是苦恼,同时也在担忧自己走后,再归来恐怕是一年半载后了,妻带着一个孩子,该如何生活?虽然作为公士,田典会分一个仆役来帮料理田地,可舂米之类的活,就得妻自己做了。
妻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宽慰他道:“有踏碓,不会太苦。”
“再说了,上个月,田典去了趟乡里后,便带着几个工匠回来,在里闾中设了一个水碓房,说可以让乡人带稻谷去舂,交纳五分之一的谷就行,这也是县尉家做出来的器物,实在踩不动踏碓了,我亦可去那舂米!”
……
日子一天天近了,夫妻临别在即,皆依依不舍,到了最后一天,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女曰鸡鸣,士曰昧旦。但不管什么时辰,总归都是要起的,王事靡盬(gǔ),不遑启处,作为小老百姓,一旦被征召,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公士去疾家的黄梨树前,妻子往他已经鼓鼓的行囊里又塞进去一双新作的鞋履,眼眶通红,咬着牙说道:“良人若不从军法,则我与子俱坐法死!”
这是秦国送亲人从军的惯例嘱咐,去疾无奈地笑了笑,将昨天编好的一个草蚱蜢,塞进了儿子那只粉嫩的小手里……
“待我归来!”
与此同时,涢水乡邑,士伍牡家的门扉也开了,高个子的擎旗兵走出家门,他的父母妻子,在他走出老远后,依然在朝他呼喊:“不得爵,勿返!”
在安陆县上百个里闾,无数个家庭,都在重复着这两句话,父母兄弟妻儿,都站在门边,看着子弟带着冬衣、夏衣,背着薄薄的被衾,嚼着干粮离开温暖的家,在里门边同他们的什长、伍长汇合,点齐人数后,又如同一股股溪流,向亭部汇集而去……
……
八月十七日,集结前夜,黑夫在安陆县郊的新家里,一家人吃完了“团圆饭”,侍候母亲歇息,尽了今年最后一点孝心后,黑夫发现,自己的弟弟惊也未睡下,反而有些惴惴不安地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仲兄。”
惊有些忐忑地说道:“明日便是集结之日了,若是真的有人不来……”
他学过律令,担心若是逃走的人太多,仲兄会不好处置,甚至会因为征兵不足数,被郡尉惩罚。
“你居然在担心此事!”
黑夫无奈地笑了笑,招呼他在池塘边坐下,说道:“知道我这次征兵,为何要优先征召有产者么?”
惊颔首道:”仲兄告诉过我,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有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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