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疼孩子的,虽然糊涂是糊涂极了……”洪嬷嬷见徐太太这决心下了,心里一宽,开始认真出主意,“就是太糊涂了,那钟婆子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他猪油蒙着心,太太又是个只知道三从四德,事事顺着他的,他说好,太太也跟着说好……说远了,我是说,要是老爷能看清楚那婆子是个什么东西,也许他心上蒙的那层猪油,能化了也说不定。”
“怎么让他看清楚?都这份上了,还不清楚?还想怎么看?”徐太太这会儿对李县令的怨忿如山似海。
“钟婆子那张嘴多会说,又不要脸,我是想着,要是能让老爷亲耳听到那钟婆子说几句心里话,老爷也许就能看明白了。”洪嬷嬷接着道。
“钟……她现在多谨慎,怎么肯说心里话?”李冬先接了句,一句疑惑没说完,立刻就转了话风,“嬷嬷有什么好主意?”
“前儿我跟太太说过,那钟婆子跟衙东巷杨婆子,经常喝着酒,一说就是半天一天的话,刚刚又去了,听说她们早就认识,都是扬州那种人家出身。”
“一说半天一天的话,就算有几句真心话,谁知道什么时候说?哪能那么巧,老爷正好听到这几句话?”徐太太一脸苦笑,这是撞大运的事,“还是带着山哥儿他们回京城……”
“阿娘,事在人为,总得试试。”李冬看着洪嬷嬷,隐隐察觉到点什么。
“冬姐儿说的对,先尽人力。咱们先好好理一理,这件事难在哪里,有没有法子解决……”洪嬷嬷接过话,一句切转,入了正题。
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洪嬷嬷掀帘出来,站在廊下,长长透过口气,远远看见脸颊微红,明显有了五六分酒意的钟嬷嬷,瞄着她掸了几下衣襟,从另一个方向,往后角门去了。
………………
横山县那条对着衙门口、最热闹的大街上,立着横山县唯一的一座两层茶楼。
茶楼二层,秦先生和郭胜临窗对面而坐,郭胜三十来岁,皮肤麦色,瘦高精壮,穿着件本白细布长衫,端正坐着。
秦先生一眼又一眼的看着他,头一眼看他不起眼,可越看,越觉得他出色不一般,七八眼看过去,秦先生看的心折,也有几分心凉,这样的人物,只怕李家留不住,五郎留不住。
“你见过李县令了?”秦先生看着郭胜问道。
“老实人。”郭胜点头。
“那李家五郎……”秦先生话没说完,郭胜示意楼下,“来了。”
秦先生急忙拧身回头,看向县衙方向。
大街上,李文山牵着李夏,正一路闲逛过来。
两人看着楼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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