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斗了……那自己死与不死,有区别吗?
适拉着公孙泽的手臂,缓缓说道:“厮杀是为了不厮杀。宋公无碍。若你不厮杀,赐你封地的宋公必然已死。”
公孙泽听到这话,浑身变得轻松起来,手臂慢慢向下沉去,似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公孙泽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道:“墨者的道义,会在商丘传遍是吗?可你们薄葬啊……我要死了,请以‘士丧礼’以待。我不是墨者,我也不想用你们的规矩。你只需帮我转告家人即可……若能面见君上,请言我为君而死。”
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没有等待适的回答,就听到身后一人嘤嘤而泣,公孙泽想了半天,知道是跟随自己的那个侍从。
那个曾经为了与适相较教习射艺射礼的侍从。
公孙泽想到了颜回,想到了“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的话。
于是想到了,自己有小块的封地,也有私田,家人衣食无忧,也没有什么可以嘱托的。
但是,几年前和适的赌约却还没结束。
当年约定好十年后的射礼射艺比试,他不想认输,即便那三局他已经输了,可他依旧不愿意为了赌而赌,所以他不想论所有的输赢,只想要将这场诺言践行下去。
他觉得,自己不能嘱咐那么多了,所以他只说了两句话。
“师死,弟子居丧三年。十年之约,请延后三年。”
“他学儒,请你三年后替他寻一善射之儒为师。不要让他学墨。”
说完,他狠狠地抓了一下适的手,就此闭眼。
适知道公孙泽死了,也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冲着公孙泽点点头,默默道:“你是君子,可你生在春秋,却活于战国。”
…………
不久后,宫室之前。
沛县义师与民众持戈矛而立,将宋公一系、司城皇、六卿等人隔开百尺距离。
为首的几名墨者站在中央。
除了中央的这些人外,两边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宋公被甲士护卫着,痛恨于那些叛乱的贵族。
六卿等贵族,则痛恨着出现之后将他们的计划破灭的墨者与民众。
民众们则盯着宋公,只待宋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立刻反戈一击。
公造冶持剑,站在前面,适紧跟其后,冲着在场众人说道:“今日罢兵罢斗,是墨者做保,应民众之请,为商丘之利。谁还有什么反对的话吗?”
众人听着远处城墙传来的阵阵楚人攻城的声音,看着这些丝毫没有回头张望城墙的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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