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边疆那边的木工组可就不一样了,厂里最大的机器就是一台大带锯,很粗的木料用带锯解开,锯成一块块厚木板,再加工成各种需要的规格形状。开带锯是个绝对的技术活,木料怎么锯需要经验,一个弄不好就浪费料子。
杨边疆就是负责开带锯的,当然他不是做主的,他是跟着他师傅。他师傅姓徐,是这厂里木工组做主的头。尽管是集体制工厂,可木匠有木匠的规矩,谁当家还是按着辈分资格来。杨边疆按着规矩,称呼厂里另外两位师傅带着姓,李师傅、刘师傅,叫他自己师傅不带姓,一口一个“我师父”。他还有个师哥,姓李,他师嫂也跟冯荞一起干临时工。
其实说来说去,整个农具厂也就十几个人,算上冯荞他们几个临时帮忙的,也就不到二十个人。其中有一半就住这镇上或者附近的,中午饭可以回家吃,留在小食堂吃午饭的也就七八个人。
冯荞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做人做事要勤快,二伯娘说,走遍天下端着碗,都喜勤快不喜懒。冯荞珍惜这工作,做起事来就格外用心。
第一天上班,冯荞中午下了班就赶快跑去小食堂帮忙,铁匠组的张师傅正在手忙脚乱地做午饭,见她来帮忙,就喜滋滋使唤她洗菜洗碗,又问冯荞会不会炒菜。冯荞说会,张师傅就丢下铲子叫她炒。
既然权衡之下暂时不能退婚,孔母便又对寇金萍口中“冯荞不规矩”的事情重视起来。寇金萍既然放话管不了,当天晚上,孔母就夹着一双鞋面去了二伯娘家。一进门,二伯娘正在喂猪。
“他二伯娘,你喂猪呐?”
“喂猪呐。”二伯娘两手趴着猪圈墙,跟孔母打招:“孔嫂子,你来找我啥事儿?”
“也没啥正经事。”孔母说着从胳肢窝抽出做了一半的鞋面,凑过去递给二伯娘看,“他二伯娘,你帮我瞅瞅,这鞋面是不是做得太肥了?用不用再往里改一改?”
二伯娘一听这话,心里就认定孔母一准是有事来的,农村主妇,哪个还不会做鞋?孔母特意拿了双鞋面来找她,这借口也太明显了。二伯娘是个直性子,当下就笑哈哈地说:
“孔嫂子,你要有事你就直说,你可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从嗓子眼就能一眼看到肚子里底,从来学不会弯弯绕。”
二伯娘这么一说,孔母准备好的话堵在嗓子眼,只好讪笑:“真没啥事,我就是闲溜达,溜达到你家来了。”
“那行,那你先站一会儿,我把猪喂完再请你进屋说话。”
二伯娘忙着喂她的猪,一边往猪食槽里舀猪食,一边唠唠叨叨跟孔母抱怨:“你说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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