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几率不稳定,夫妻俩商量了一下,觉得县里的师资水平还是差一些,准备把他送到市一中去。
市一中是他们市里最牛逼的高中,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至少有五六个。
1998年的2月,春节刚过,高三却已经过去半学期了,这时候转学不光麻烦,也很冒险。陶建国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是因为他年前和他那帮87年一起退伍的兄弟喝酒的时候,老六跟他说的一席话。老六交友广泛,认识不少人,其中就有市一中的一个金牌教师赵友中,带重点班,每年都能带出几十个重点大学的学生,清华北大自然也出自他手下。陶建国心里一热,趁着春节四处打点了一番,就把这事办成了。
问陶然自己的意见,陶然说无所谓。倒是刘娟有些不放心,说:“那个老六的话你也信,他自己混的什么样。”
陶建国笑着说:“老六不会坑咱们,放心。”
陶建国口中的老六,叫盛昱龙,陶然叫六叔。和陶建国的其他兄弟不一样,陶然见过这个六叔的次数不多,倒是经常听他父母提起。六叔年纪最轻,出身最好,是市里人,不过他父母对这个盛昱龙评价两极,陶建国说他最重义气,为人豪爽,刘娟则觉得他不务正业,“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下海经商瞎鼓捣。”
98年,下海经商的浪潮在他们那里已经快要散去,早些年下海的那些人都有些后悔不跌,下岗潮已经弥漫到他们这里来,多少人担惊受怕。这个老六这时候还抛了铁饭碗去做生意,一看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陶然也不喜欢这个六叔,一身痞气,每次见了他都是陶陶陶陶地叫,父亲的其他兄弟都叫他陶然,就他爱叫陶陶,小时候也就算了,长大之后,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被当做成年男人对待是心里极看重的事,再听见陶陶这个称呼就很不自在。
陶然一向让人省心,自律性极佳,春节也没闲着,去了一个同学家里拿复习资料。刚进了大院门,就看见大门外头停着一辆捷达车,车里坐着个光头男人。他和那光头男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嫂子别送了,我走了!”
陶然进了门,就看到有个男人从里头出来。那人身材高大,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带着不合年纪的桀骜不驯,上身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黄色迷彩服,里头却是白衬衫,衬衫扣子解开,袒露着颀长的脖颈,嘴里叼着烟,不是他六叔,还能是谁。
盛昱龙也看到了他,掏出钱包给了他一叠钱:“陶陶,给。”
陶然不肯接,盛昱龙就笑了,说:“六叔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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