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虽然也莫名的怕着蔡聪,可是那多少带着怪力乱神的想法。现在蔡聪读书声朗朗,一页一页的诵读,比那些读书多年的人还要清晰,通畅,这如何叫他不敬畏。
去时日出东方,归来骄阳似火。村子这时候应该正是安静的时候,不过村头吵闹声不断,隐约能听到高声的咒骂声。
“这是里长的声音,好想是你家那边传来的。”蔡刚听了一下,突然黑着脸的对蔡聪说道。
古代说是法治,其实不如说是人治。
里长是地方上比较有威望的人担任的,属于官府和地方沟通的桥梁。在地方上负责收税,派发徭役的工作。从权利上来说,仅此于族长。
但是里长有好有坏,蔡家村的里长属于坏的那种。虽说不是头顶流脓脚下生疮的那种,可是横行乡里绝对有他一份,不怪蔡刚要变脸。
蔡聪也是脸色大变,离得近,又这么大的声音,说的什么他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快走!”
蔡聪说着,伸手抢过鞭子狠狠地抽了大黑一鞭子,老牛吃痛狂奔。蔡刚嗨了一声,撒腿跟在后面狂跑。
老牛疯一样的横冲直撞,看热闹的人群急忙闪躲,一时间叫骂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丝绸袍服的老者被两个下人扶着躲过了牛车,生死之间的恐怖让他眼中的精明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蔡聪拉紧缰绳,老牛不安的刨着蹄子,但也安静了下来。“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您怎么哭了?”蔡聪跑过来,扶着倚门而哭的蔡姐儿关心的问道。
“张大老爷,求求你,我家聪儿才八岁啊!他怎么能服徭役呢?您就高抬贵手吧!”
蔡姐儿本来还有些坚强,看到突然回来的蔡聪,心中的恐惧瞬间放大了,站都站不稳。
“哼,这是朝廷的法度,岂是你说不服就服的?陇西而今如火如荼,朝廷调运粮草,依法五户出一人,其他四家武德年间都已经服役过,而今当然该到你家了。”
惊魂未定的老者沉着脸,万分阴沉的说着。
经常今日一直在传说有一种美味的鸡肉,张里长本来是想打探哪里可以买到的,没想到却发现这秘方是辖下一家孤儿寡母的,这叫他如何不动歪脑筋?本来他只是想要秘方,没想过把事情搞大,但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他要逼死蔡聪,居然敢用牛车来撞他,害得他当众出丑。
“唐律卷八,寡妇,鳏夫,家中独子,年未十六者,不用服徭役。张里长,我母亲独居,我现年八岁,唐律规定不用服徭役。你现在要我去服徭役,请问你用的是什么律例?大业年间的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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