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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向他颔首致意:“钟统领别来无恙。恕傅某、咳、行动不便,不能起身相迎。”
钟鹤早听说他身受重伤不能行走,可没想到竟然伤重如斯。他原本不太相信“傅深真的残废了”的传言,然而亲眼所见却由不得他不信。傅深如今这副模样别说是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就连安安稳稳地活几年都成问题。
钟鹤眼前发黑,只觉从头到脚都是凉的,悲痛之下连称呼也变了:“敬渊,你这伤……你……”
傅深听他尾音哆哆嗦嗦眼眶都红了,那架势仿佛他不是受伤而是马上要撒手人寰,忍不住嘴角一抽,叹道:“多谢钟统领关怀。真的只是腿伤不要命。唉重山快去找条帕子,给钟统领擦擦眼泪。”
钟鹤早年间曾在原州军效力与傅廷忠、傅廷信是旧日相识说起来算是傅深的半个长辈。可惜后来傅深接管北燕铁骑常年泡在北疆不肯回来,与这些故旧的往来也就渐渐淡了。
然而此刻他身负重伤,憔悴至极,这模样忽然让钟鹤放下了他的身份,只记得昔年军中那个总是跟在傅廷信身后、神采飞扬的少年。又思及他孑然一身,上无高堂双亲,下无儿女绕膝,身边竟连个扶持的贴心人都没有,年纪轻轻落下治不好的残疾,不由得悲从中来:“都是我们这些人无能,当年没能拦着你上战场,以至今日之祸。来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尔父尔叔!”
“钟统领,”傅深头疼地扶住车厢,“已经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没事,您不必过于伤怀。”
他始终不肯叫一声“世叔”,钟鹤一面怅惘,一面又觉得他实在冷情。天色已晚,傅深他们急着进京,两人就此道别,北燕精骑换过马后继续向京城方向疾驰,好悬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傅深上一次回来还是三个月前。京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处处灯火热闹繁华。随行的北燕军倒是很少到京城来,一际走一际看。他们这些人走在街上太显眼,傅深把肖峋叫过来,道:“先送我回府,然后你带他们出去随便逛逛,花销算在我账上。别嫖别赌别惹事,去吧。”
肖峋